花使她萎靡的精神稍稍有點振作,胸前的奶水脹癢,她意識到小兒子該吃奶了。
秦花妮有四女四男。秦花妮嫁到紅土崖張鴻福家前,張鴻福的死去的前妻留下三個女兒。張鴻福的父新生怕斷子絕孫,出了大價錢為兒子續了秦花妮。
當時秦花妮已十八歲了與臨村的一位很英俊的青年私訂終身並以身相許了,可是癱在病床上的母親卻允下了紅土崖張家。秦花妮看看癱在床上的母親,再看看十三歲的妹妹和七歲的弟弟,一句話沒說,轉身走出村口,來到剛剛入土的父親墳頭整整坐了一個下午。那傍晚時分,村外秦家的墳地裡傳來了悲愴的哭聲。哭聲驚散了楊樹上歸巢的斑鳩,哭聲驚動了村邊的人。聽到哭聲的人家,吃飯的都放下了碗,幹活的都停下了手,男人們鼻子酸了,女人們都忍不住落下了淚。那個黃昏的時空彷彿被那女人的悲痛的哭聲凝結了。
秦花妮大哭一場後,與鄰村的英俊後生一刀兩斷,三個月後嫁到了張鴻福家。
秦花妮與張鴻福在一個炕上睡了五年,生了一子一女後,張鴻福的父親去世家境也不富裕了。五年中,增加人口,消耗大了,加上秦花妮暗暗貼著孃家,養活著弟妹,更加劇了張鴻福家境困窘。張鴻福是個認死理、受死苦、乾死活的人,秦花妮叫他“活死人”,而無其它稱呼。第六個年頭上她與“活死人”分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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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有個人闖入秦花妮的生活。那個人就是“猴三”。
那年,猴三張有生的老婆響應“婚姻自由,反對包辦”的口號,毅然離開猴三回村與原來相好的男人結婚去了,猴三無可奈何,大勢所趨,勢不由人,只好守著破屋冷炕。你說怪不怪,說老百姓最守舊,其實只守管著他們的人制定的清規戒律的舊,人家讓他們反對什麼,他們也反對什麼,人家倡導什麼,他們也響應什麼。於是提倡婚姻自由,反對包辦,只要一方提出離婚,到政府開一張手續,立馬各奔東西,受了千百年“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傳統壓制女人,一旦雲開見天,便義無反顧、拋棄丈夫兒女,另棲高枝了。只可憐猴三在這場離婚運動中成了受害人,妻子走後,再也沒有娶上媳婦。村裡有的人說,猴三有病,那玩意兒太小,像一個沙瓜瓜,侍候不了女人。
其實,這是村裡人無事生非,說長道短的瞎猜而已。猴三自從妻子走了後,又恢復了過去閒散的生活方式,既不理家、又不積蓄金錢,掙到手的錢花得精光;他又是個愛熱鬧喜紅火的人,村裡文藝宣傳演出,逢年過節放煙火、耍社火、迎花燈、說唱迓鼓,都是主要角色;他又做得一手好菜,蒸棗糕、拉拉麵也有一手,村裡村外紅白喜事中又是個幫閒人,因此,他也懶得張羅娶媳婦。
於是,猴三被秦花妮注意上了。猴三家就在秦花妮家偏西的的半坡上:猴三往上走十幾米就到秦花妮家;秦花妮出門偏西下坡走十幾米到猴三家,近水樓臺先得月。
猴三常常被秦花妮叫去幫幫忙。起初是幫秦花妮抬抬東西,挪挪甕,接接吹壞的保險絲,換一換牆上的年畫。幹完活秦花妮總會不時給猴三一點好處,比如,在猴三餓的時候做碗麵片;衣服髒了給他洗洗;猴三想打牌時,秦花妮和二個女兒陪他玩了一個下午。時間長了,感情深了,猴三漸漸成了張鴻福家的成員,張家的活也是他的活,當然張家的飯也是他的飯,只是幹完了活吃完了飯不在張家睡而已,猴三在張鴻福家得到家庭的溫暖,當然他也付出了代價,那就是:他常年在張家為他心裡惦念著的女人打短工,另外每月必須把所有定量供應的糧油貢獻給秦花妮,再從三十六元工資中每月拿出八元補貼張家。那八塊錢養活張鴻福兩個孩子富足有餘。
然而,秦花妮並沒有滿足,她要無論從經濟上,還是感情上徹底征服這個男人,於是在一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