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熱了一陣,劉瑞芬又突然變卦了,說什麼,建誠是她的第一個兒子,等再生一個吧!為此,周玉香有些不高興;等建剛出世,周玉香滿以為這下可沒得說了,於是小褥小被都縫好了,妯娌倆又好得不得了,可是不等滿月,建剛差點丟了小命,死裡逃生,揀了條小命,瘦裡巴幾,整日病病歪歪,劉瑞芬不忍把這麼一個不成器的兒子過繼出去,於是事情又黃了:現在建猛又出世了,而且過繼的事情敲定了,周玉香為此非常高興,與劉瑞芬的關係異常火爆。這使秦花妮非常的不樂。
秦花妮嘆口氣說:“自己身上掉下的肉,怎麼能不親。可是,話是這樣說,親歸親,還是給了二嫂吧,二嫂有吃有穿,小猛到了二嫂家可是跌到福疙洞了。看看你拉扯三男二女,老大建忠又該娶媳婦了,哎!你不說給建忠辦事的錢還沒有著落?你怎麼不跟二嫂說說借點?你捨得把兒子給她,她還能不願借錢給你?”
秦花妮有意將話題扯到給建忠借錢辦事上來。她知道她二嫂——張鴻志的老婆周玉香非常小氣,絕不肯把錢借給人,但還是希望劉瑞芬去碰碰釘子,劉瑞芬碰了釘子一氣之下可能會毀約,給兒子的事就告吹了,果如此妯娌倆人一定反目成仇,那不大快秦花妮的心了。
劉瑞芬也曾想過向周玉香借錢,但張鴻遠不同意。張鴻遠的理由是張鴻志剛剛蓋了三眼窯洞手頭沒錢,其實劉瑞芬也明白丈夫的心思:他是怕弟弟作不了媳婦的主兒,借不成錢,傷了他的臉面。現在秦花妮這一說,點到了要害,鼓起了劉瑞芬的信心,劉瑞芬暗想:她(周玉香)不借給我錢,我就跟她來硬的。
可劉瑞芬又有點沒底兒,她說:“你是這麼想的,可是玉香要是你這麼通情達理就好了,她!那鐵公雞性子——一毛不拔呀,她要是推說 沒錢 那怎麼辦?”
秦花妮見劉瑞芬上了鉤,心中暗暗一笑說:“怎沒錢了!好我的老實大嫂呀,前幾天我聽二嫂說,她弟弟玉成剛剛還了她二百塊錢,她怎敢說沒錢!”
劉瑞芬最不願聽人說她老實,那是瞧不起她。“老實人”在農村是受欺負、好愚弄的代名詞。
劉瑞芬說:“行,我問她借。她能借給她的弟弟給她侄兒娶媳婦,就不能借給她嫂嫂給她侄兒娶媳婦!都是侄兒男女的事嘛。況且衝著我把建猛給了她,她也應該借給我才是呢……”
倆人說得正火熱呢,門開了,走進一個又瘦又矮但非常精幹的男人來,從衣著和膚色看,他不像地裡種田,窯上挖煤的人。
他是公社聯校後勤組的管理員,是吃“定糧”(即非農業戶口)的人,叫張有生,因他排行老三,長相瘦小、人又精靈,人們給他起外號叫“猴三”。猴三進屋,目光首先落在了秦花妮的臉上。秦花妮原本笑盈盈的一張臉兒,猛然變得冷如冰霜、寒風凜凜。
猴三的目光無可奈何地又轉到了劉瑞芬身上。
“大嫂。上來了。有甚得意事兒,看你喜氣盈盈的,昨晚上又有甚好事情,是不是?”
猴三盯著劉瑞芬,在她那豐豔的臉上和雪白的|乳峰上來回掃射。他一開口從來沒個正經話。
劉瑞芬飛快地瞅了一眼秦花妮說:“少胡說,你!沒大沒小,沒個正經勁兒。”說著撩起腳來踢猴三。
猴三哈哈一笑轉身閃了出去。
猴三的出現和消失使倆個人都寡言無語了。不過二人的表情不同:秦花妮心事重重,面帶殺氣;劉瑞芬卻是若有所思,面帶欣喜。
這時,劉瑞芬站起來,推說要回去拾掇家裡家外一攤,告辭。秦花妮正要說句挽留話,劉瑞芬一陣風似地走了。秦花妮知道劉瑞芬就是這麼個風風火火的性子,也不在意。
院子裡靜靜的,靜的彷彿連陽光灑在院中的牡丹花上的聲音都能聽見,秦花妮走到院裡,紅豔豔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