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冷笑。
他就知道,文彥博這隻老狐狸不可能隨便開口,凡是其人發表看法,則一定是伴隨著某些目的而來。
說到底,文彥博此番大費口水,卻是為了要拉扯自家小弟一把,具體而言其人所指向的便是遠在杭州的蘇軾了。
畢竟吳希的舉主還能有誰?除了正在殿中的沈立,不就是那位文名著於中外的蘇子瞻了?
而沈立此刻剛剛進位執政,且還是直接跳過樞密副使,自知州位置上直接入的中書門下,此刻還能往哪裡去賞?
果然,沈立在聽完文彥博話語之後,也是十分配合地發了聲。
“官家,潞公所言臣深以為然,然而確須向官家稟明。臣雖說與大蘇學士聯署舉薦奏議,但若論起對吳希此人的恩遇,則官家慧眼識人之外,便須首推大蘇學士之功。”
官家此刻多少是有些詫異的,自己剛剛不是在與臣子們談論吳希的功績來著,怎麼片刻之間卻又談論到蘇軾身上了?
自己也沒走神溜號啊?
不過官家到底是官家,片刻後便回過了神來。
“沈大參此言差矣,大蘇學士朕當然要賞,但又如何會遺漏了卿家?”
沈立趕忙推辭:“官家,臣一躍而至中書,已算得上是官家的殊遇。如此短的時間之內,如何還能再受恩賞?”
官家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有功便須賞,卿且待旨意便是。”
沈立聞言便也沒再爭辯,便是要再次推辭,也該等到正經旨意下達之後,再透過上書來做此事,此刻卻不該再耽擱朝議的時間了。
“至於蘇卿那邊,其人在杭多久了?”
“尚且不滿一年。”在中書一向處理人事工作的王珪,倒是對天下州以上的官員任職情況瞭如指掌。
“嗯,的確未滿一年,大概也就去年這個時節,蘇卿才自朕身邊請辭離京的吧?”
官家言語之中,卻是不免存在著一些落寞之意。
蘇軾的才學切實地被仁宗、英宗,以及當今三代帝王所欣賞,當初其人堅請離京的時候,他也是十分不捨來著。
烏臺詩案尚未爆發的此刻,官家心中對祖父口中的太平宰相,自家父親也愛得不行,從在藩邸王位上時就時常唸叨的大蘇學士,仍舊是充滿了思念之情的。
“江南可有某州闕守,或是太守已滿仁期當代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