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風吹浪打時,多少還能有個脫身逃命的退步。
照著四九城中各路人物安頓窯頭的規矩,看守窯頭的人尋常是三五年一換,一來是怕這窯頭時候長了叫人發覺。二來也是防備看守窯頭的人待久了年月起了旁的心思。可不管這看守窯頭的人物是三年一換還是五年一輪,離開這窯頭的時候,主家都少不得要給這看守窯頭的人物厚厚的塞上些好處!
就這麼見天兒的有吃有喝,隔三差五的還能踅摸個機會去莊院左近的村子裡花錢找個破鞋睡上一宿,等得熬過了三五年的功夫,手裡頭還有有一筆銀子進項,這樣的日子剛好就對了畢得勝那好吃懶做卻又膽小如鼠的脾性。
雖說前陣子段爺親自領人把一些個裝在箱子裡的玩意送進了莊院裡隱秘的地窖中時,那副如臨大敵般的架勢也著實叫畢得勝害怕了幾個晚上,可一個年三十過下來,見天兒就著豬頭肉喝小酒的畢得勝也早把那害怕忘了個乾淨——眼瞅著這都太平無事地熬過去了三年,天底下哪兒就那麼多蹊蹺古怪的事兒能出到了自己身上?!
眼瞅著日頭漸漸偏西,畢得勝懶洋洋地在墊著厚實棉褥子的躺椅上伸了個懶腰,這才慢悠悠地從躺椅上坐直了腰身,身手捏弄著腰子裡揣著的那幾塊大洋,眯縫著眼睛琢磨著是不是該趁著天色還亮的檔口走上十幾裡地。上莊院旁村子裡找那相熟的破鞋睡上一宿?
都還沒等畢得勝把個開洋葷的念頭轉悠囫圇,莊院那算不上高大的牆頭上,卻猛地露出來個扣著兜臉皮帽子的人頭!
乍驚之下,畢得勝猛地從躺椅上跳起了身子,伸直了胳膊指著那在院牆上露出的人頭大聲叫道:“嘿。。。。。。大半天的就敢番強頭、撞窯口不是?還真是當關著門養地的莊院裡沒人看著?麻溜兒的給我滾,要不我可篩鑼喊人了啊。。。。。。”
嘴裡頭吆喝著。畢得勝一雙手也朝著躺椅旁擱著的銅鑼與鑼槌伸了過去!
帶著呼嘯風聲,一支黑黝黝的鐵槍頭卻搶在畢得勝的手指頭碰到鑼槌前,生生釘在了那足有小孩胳膊粗的棗木鑼槌上。伴隨著畢得勝倒抽一口冷氣,從莊院圍牆上更是接二連三地冒出來十幾個戴著兜臉皮帽子的人頭。
拖泥帶水地一個懶驢翻身,最先在院牆上露出頭來的一個敦實漢子翻過了牆頭,砸夯般地跳到了院子裡堅硬的三合土地面上,悶聲悶氣地朝著歪斜著身子僵在躺椅旁的畢得勝叫道:“想死就動一個試試?!”
趁著畢得勝愣神的功夫,打從莊院院牆上露了頭的那些人物也亂紛紛地跳過了院牆,手裡頭差不離都提著一支只有三尺長短的鐵槍或是明晃晃的鬼頭大刀。悶聲不吭地直奔著莊院裡的各處屋子衝去。不大會兒的功夫,幾個腿腳快些的已然回到了最先跳過了院牆的那壯實漢子身邊,壓著嗓門接二連三地低聲說道:“空的!”
“沒人!”
“啞窯!”
微微一點頭,那最先跳過了院牆的敦實漢子一把扯下了扣在腦袋上的兜臉皮帽子,大步走到了已然被兩支鐵槍頂住了軟肋的畢得勝身邊,瞪著一雙叫沙塵漚紅了的眼睛看向了畢得勝,口中低聲喝道:“巡警局姓段的踅摸來的物件,藏哪兒了?!”
下意識地搖了搖頭。畢得勝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兩邊軟肋上已然傳來了鐵槍槍頭扎破皮肉時的刺痛感覺!
伸手在正要張嘴呼痛的畢得勝臉上重重抽了一耳光。那敦實漢子壓著嗓門朝畢得勝厲喝道:“可是想明白了!你不過就是姓段的尋來看窯頭的碎催人物,犯不上拿命替姓段的頂雷!我再問一遍,你可想明白了再答——姓段的踅摸來的物件,藏哪兒了?!”
哭喪著一張臉,畢得勝連丁點掙扎的念頭都不敢起,嘴裡卻依舊是不由自主地低聲嘟囔著在腦子裡轉過無數次的搪塞話語:“諸位爺們。您諸位是不是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