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千骨總算抬起頭,茫然地看著他,許久才低聲道:“我,我想吃桃花羹了。”
“好。我這就去做。”她還是願意和他說話的,他以為她怕他怕得再也不理他了,剛才那眼神裡的茫然失措,牽扯得心疼。
白子畫摸了摸她的頭,確定她不再躲閃了,這才放心地去做桃花羹。
花千骨見他離開了寢殿,急忙翻身下床,三步並作二步地朝殿外跑,可還沒到門口,再次覺得全身的力氣像被抽空了一般,雙腿發軟,摔倒在地。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還是不行?
花千骨咬著牙,匍匐在地,一點點地向殿外移動。每動一下,四肢百骸都覺得撕裂般的疼,汗水已將薄薄的紗衣浸溼,她來不及擦,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殿外被月光灑滿的天地。
☆、尋常歲月(一)
快了,快夠著門檻了……
加油,你可以的,你可以出去的……
花千骨覺得自己快暈倒了,只是拼命地咬著唇,血的味道讓她保持著最後一點清醒。
“當……”白子畫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手中的桃花羹灑了一地。他不過才出去一會兒,怎麼花千骨就弄成這幅模樣。
“小骨!你在幹什麼!”
眼前白衣晃動,她閉了閉眼,任由他將她抱起,一步步走向床榻。
白子畫徹底被激怒,抱著她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一向平淡無波的聲音也變得急躁起來:“為什麼做事總是這麼不顧後果!養傷和練功都需要一個過程,欲速則不達的道理不懂嗎!你這樣不知道愛惜自己,太讓人失望了!”
他越說越氣,有一瞬間想直接把她摔床上去,可雙手卻違背了他的心,反而越抱越緊。懷中的人瑟瑟發抖,臉埋進他的胸膛裡,小手抓著他胸前的衣服搖了搖,聲音猶如蚊蠅:“我錯了。”
白子畫無奈地嘆了口氣,還是輕輕地將她放在床上,可花千骨的小手依舊緊緊地抓著他,低著頭似在暗暗抽泣。
“怎麼了?”白子畫依舊冷著一張臉,想著剛剛自己是不是有些過分,嚇著她了,指尖不由地劃過她尖尖的小下巴。
花千骨委屈地仰起頭,眼角還掛著淚珠,楚楚可憐得像只小花貓。
“別生氣了。”
白子畫哪裡捨得真和她生氣,自正視了自己的心後,她就像他捧在手心的寶,一點點磕著碰著就要心疼半天,偏偏她自己還老是出狀況,看來以後上哪都得帶著她。
花千骨見他抿著嘴不說話,心下更是忐忑,一肚子的話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傻傻地仰頭望著他。
“脖子不酸嗎?”白子畫搖了搖頭,坐在她身邊揉了揉她的後頸,“還有哪裡摔痛了?”
“不痛。”花千骨嘴角向上扯了扯,努力給他一個微笑。
“你想出去?”白子畫拿出絲帕擦了擦被她咬破的唇角,看見她這個笑容,心裡微微一動。
“嗯。”花千骨面露難色,“是不是以後我都不能走了?”
“胡說什麼,你不是能走嘛。”
“那為什麼我走不出去?”
白子畫望著她期待的眼睛,如實道:“你的身體還需要再養養,畢竟……”他頓住了,躲過她的眼睛,目光落在門外一地月光下。難道要說,因為你死過一次,沒那麼快恢復嗎?他說不出口,那是他的錯,他只想拿一生去彌補。
“真是這樣嗎?還是……你設了結界?”花千骨趴在他身邊,歪著頭緊盯著他的眼睛,長長的發垂了下來,掃在他的手背上,隱隱地癢。
白子畫側頭看著她,燭光跳躍的寢殿中,點著她最喜歡的香,寧靜的夜,有她伴在身邊安心又熨貼,純淨無暇的臉上已沒有半點妖神時的影子,趴在他身旁的姿態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