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像蘇童那部小說《米》,米就是生命,就是暢快或者苟活的人生?
五常是在黑龍江的,那地方,當年哈爾濱的《青年之友》雜誌曾邀我去黑龍江虎林打獵,在東北的大雪天,在林海雪原,揚子榮般的穿越林海,驅逐虎豹,那是童年時的夢想。但終究沒有成行,沒有成行的原因應歸於我想在那個冬天多賣一些稿子。我的……我的文學大師夢啊!幾年前,我吃到黑龍江的東福大米,此米絕對不一般,可謂當代貢米,鐵聽裝的,一聽五斤,上印黑龍江東福大米,還有極醒目的一行字:專供中南海。為了這米,我就留在朋友李土生家裡,專門燜了一鍋乾飯,吃這飯呢,我專在市場買了鹹蘿蔔,我以為吃好的大米飯最宜於就泡菜鹹蘿蔔條。東福大米飯,有三個層次,外層是綿軟,中層柔韌,核心層柔韌有堅,口感綿軟不滯,極富彈性,米香綿延悠揚不絕。我後來找人要東富大米,沒要著,可能是人並不視東富大米為貴,遂拿來一斤獅峰龍井,三層黃紙所包,那是茶事,則另述。
沒有再吃到東福大米,心有掛念,有一天在八里橋米市買米,我說要最好的,米多麼,挑擇是一件難事,最好的也是最貴,就買了五斤五常大米回來,蒸飯時,便飄出異香,就是比以前的大米米香味濃郁,彷彿在一個秋天的山谷,成熟的芬芳瀰漫開來,暖融融的陽光照耀,有清亮的小溪流悠悠地流淌。添了一碗潔白透明的五常大米飯,米飯的外層有晶亮的一層油質,或者是米油罷,嚼下去,每顆飯粒都是一個彈性體,無以分層,始嚼漸出米香,再嚼米香由濃轉淡而回甜,就這麼吃了一碗五常大米飯,居然忘了菜,以為那菜,是一盤俗世的油煙氣,而米飯把人帶往仙境。我很想去五常,去看一看那禾苗,看一看那水稻田。
衡水燒烤
我第一次發現上弦月也是橙色,它掛在衡水東邊的夜空,這裡是冀中平原,平原上的月亮,別於我經驗中的山月和城市的月亮,冀中平原是舊時看小說常遇到的地理名詞,因為日本侵略軍常於秋季在此掃蕩,在平原上掃蕩,機動性強。蓋因冀中平原生長玉米,這裡的玉米高達二米多,其秸也粗,每秸上長一個尺多長的玉米棒子,那玉米林真是密啊,人進了裡面,無論如何是找不到的,俗稱進了青紗帳,夏季掃蕩,難有斬獲。詩人郭小川寫過一首詩,描寫了南方的甘蔗林和北方的青紗帳。甘蔗林我是知道的,我看到過甘蔗林,卻未見過青紗帳,當我得知玉米林便是青紗帳時,我是多麼的失望啊,我以為青紗帳至少是一種神秘的牽藤類植物糾結的綠色植物帶。
剛過罷教師節,我是說在這個時間看到了上弦月,它有點暖,其實這日子也不涼。我們到康復街東頭往南拐的街頭吃燒烤,其實就是烤羊肉串。衡水吃燒烤我沒有聽說,知道衡水有名的是老白乾,因衡水水質好,還有衡水魚,有好水便會有好魚,據說清朝時紫禁城裡水養的寵物,皆源於衡水。衡水還有一名產,便是鼻菸壺。鼻菸壺這事物已經難見了,然而這裡還在產業化製作,衡水居然有鼻菸壺學院。我的朋友王冠宇是畫鼻菸壺出身的,目前他仍在堅持畫,他走高階,排名在全國5名以內,他又收藏了千餘個珍稀鼻菸壺。我在衡水,整天都聽到人談壺。
衡水燒烤,首推的是烤羊肉串,此地不像在黃河河套地區,燒烤的材料擺得滿滿當當,羊肉串也不論串賣,論斤賣,14元一斤。在燒烤店的門前擺上一張長方形小桌,一人一個小圓椅子,坐定以後,老闆兼夥計就開始烤羊肉串。他的烤羊肉串的炭盒子比外地要寬和深,又在馬路牙子邊上,置一破盆,盆裡裝燃著的板炭,離盆約一米的地方擺著一臺鼓風機。我們是第一撥客人,老闆就往破盆裡加了一剷板炭,按了鼓風機電扭把盆裡板炭鼓吹紅,再把紅炭鏟到他的烤盒子裡,抓起兩大把羊肉串,抖一抖,排開來烤。論斤賣的羊肉串,就不復如論串賣的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