島村原見狀,確實被嚇了一跳,但還是勉強開口:“……先不說你的性格問題,光是沒無法容忍別人用姓氏來稱呼你,這一點就能勸退大部分人。”
“所以呢?”加藤櫻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
“朋友不過是人與人之間互相利用的一種藉口而已,像是成績差的人攀附成績好的人,相貌醜陋的人會追捧好看的人,他們向上社交,無非是想得到一些自己沒有東西。
“不僅是向上社交,平級社交同樣也能互相利用,比如孤獨的人和孤獨的人會呆在一起,也是為了讓自己沒那麼無聊。
“同性之間的交往尚且如此,異性則更是腐朽不堪,從小到大,沒有哪個異性不是因為喜歡我而接近我。”
說到這裡,加藤櫻頭疼地按住太陽穴,“……光是回想起這些事,我就能把昨天夜裡吃的飯全部吐出來。”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往下說:“對於沒有任何缺點的我來說,社交已不是必要,既然所有事情我都能自己做好,還要朋友有什麼用呢?”
她像是在宣讀《人權宣言》,然後又擅自用自己的話總結一樣。
島村原被她的鬼話說愣了,過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沒有正面駁回,而是順著對方的話繼續說下去,“互相利用也沒什麼不好吧?大家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就以你的舉例來說好了,成績差的人得到了學習方法,但成績好的人願意和他做朋友,不正意味著對方身上也有可取之處嗎?為人處世的道理、情商之類的……
“換句話說,這不就是‘朋友’這種關係存在的意義嗎,學習對方的長處,然後互相進步。”
“那麼,”加藤櫻望向他,認真又凝重地問:“你又有幾個朋友?島村同學。”
“有一個之多。”
“呵呵,”這一次,加藤櫻是發自內心地笑了。
她笑容很好看。
紅唇微張的樣子,連夏夜的月色都要相形失色。
島村原突然理解了,為什麼靠近加藤櫻的人,都會喜歡上她。
——那是不可抗力。
如果這笑容不帶上那一絲嘲笑的話,島村原說不定會被魅惑到當場告白的程度。
他怕了,覺得加藤櫻簡直比魅魔還可怕!
“我得向你道歉,”加藤櫻抿了一口茶,又接著說:“本來還以為會是烏合之眾,沒想到只是兩個問題少年,看來你還有的救。”
“有一個朋友,已經算產生了質變,”島村原沒有屈服於她的諷刺,反而用遺憾的口氣回應:“算了,沒有朋友的你,肯定理解不了我們,說再多也只是勉強而已。”
他不再理會對方,而是把帶著的德語語法書翻開,又拿出掌心大的金屬環扣單詞本,低頭用筆在上面記下什麼。
“證明給我看。”
“什麼?”島村原抬起頭,看見一張不悅的臉。
“證明給我看,你說的朋友有什麼用。”
冰冷到極點的視線和語氣,島村原還以為自己到了北極圈。
‘請問,學校遷到了雅庫茨克嗎?’
“要、要怎麼證明?”島村原臉都僵住了,不敢輕易動一下。
加藤櫻皺了皺眉,“你問我?”
“這樣如何……”島村原連忙解釋:“用我不擅長的網球來比試一場,我會把朋友喊來給我加油!”
“加油?”加藤櫻聽完,表情緩和許多,像是開啟了溫柔和可愛的開關,“如果這就是你說的朋友的意義的話……”
“別小瞧朋友的信念,輕小說裡的勇者都是靠這個打敗魔王的!”
“聽完你這番話,我更明白你成績差的原因了。”
島村原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