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請父親說話,先饒林沖一回。”
商議定,陸謙對三娘道:“衙內自會懇求太尉相饒,只是小娘子不得離開太尉府,先在此處居住幾日如何?”三娘道:“這般也好,但住下的幾日裡,衙內不可侵擾。”高衙內道:“便先忍幾日,但能早晚見娘子面來,也是好的。”
當下陸謙自去見了高俅,得了均旨後,自來開封府。正值有個當案孔目,姓孫,名定,為人最鯁直,十分好善,只要周全人,因此人都喚做孫佛兒。陸謙尋到他後,將高太尉話說了,孫定聽了滿口答應下來。
孫定便想周全林沖,此時得了太尉府的言語,便知更好辦了,在府上說知就裡,稟道:“此事果是屈了林沖,只可周全他。”府尹道:“適才也有太尉府上虞侯來傳話,本府自知。只是林沖他手執利刃,故入節堂,殺害上官,怎周全得他?”孫定道:“看林沖口詞是個無罪的人,只是沒拿那兩個承局處。如今著他招認做不合腰懸利刃,誤入節堂;脊杖二十,刺配遠惡軍州。”
滕府尹也知這件事了,自去高太尉面前將斷詞說了,高太尉礙著衙內那邊,只得準了。
因有高衙內在後催促,開封府斷此案頗為迅速,就此日府尹回來升廳,叫林沖除了長枷,斷了二十脊杖,喚個文筆匠刺了面頰,量地方遠近,該配滄州牢城。當廳打一面七斤半團頭鐵葉護身枷釘了,貼上封皮,押了一道牒文,差兩個防送公人監押前去。自此,林沖性命方得保全下來。
第卅五章陸謙酒店賄端公 三娘繡床殺衙內
卻說兩個開封府防送公人董超、薛霸,二人領了公文,押送林沖出開封府來,只見眾鄰舍並林沖的丈人張教頭都在府前接著,同林沖兩個公人到州橋下酒店裡坐定。林沖道:“多得孫孔目維持,這棒不毒,因此走動得。”張教頭叫酒保安排案酒果子,另安排一席,好酒好肉管待兩個公人。酒至數杯,只見張教頭將出銀兩,齎發他兩個防送公人,求個方便與林沖說幾句,兩個公人受了銀兩自然允准。
張教頭執林沖手到酒店角落坐了,兩個公人自有人勸酒,也不來聽兩個說話。林嘆口氣對丈人說道:“泰山在上,年災月厄,林沖也不知惡了太尉何處,吃了一場屈官司。”
張教頭低聲道:“賢婿請看令師妹手書在此。”當下將出一張玉箋與林沖看了,林沖看完後方才明白,那日調戲的人乃是高衙內,三娘讓林娘子先走,獨自一個留下應對,方才打了衙內。後來被陸謙看出破綻來,又獻毒計構陷林沖,方才有此禍事。
看完後,林沖猶自發蒙,張教頭嘆口氣道:“那高衙內以賢婿性命為脅,威逼這頭親事,三娘義氣,自己隻身入質太尉府,方才換得賢婿免了死罪,刺配軍州,如今卻是安危尚不知啊。”
林沖怒眼圓睜道:“我只道是我平素惡了太尉,卻沒想到卻是那花花太歲幹下的惡事!泰山,林沖死不足惜,豈能讓師妹女流之輩將身子來救林沖?我且回開封府擊鼓,自認了那行刺之事,早晚一死了事,泰山請去太尉府將師妹接回,教那些卑鄙小人無從相挾!”
張教頭急道:“且小聲些,三娘知道你義氣深重,就怕你衝動誤事,因此教我在這裡將言語告訴你來。三娘教你先安心去滄州,她自有保全清白、全身而退之法,還能順道收拾了陸謙那小人。我女兒也做了準備,先投他處安身,早晚能教你夫妻完聚。你若再回開封府去鬧,便是壞了三娘一番心血。”
林沖半晌無語,隨後才嘆道:“虧我一個昂藏七尺漢,卻要師妹周全,這口惡氣萬難消,若師妹有個好歹時,林沖但教性命不在,也要那高氏父子填命!”
張教頭道:“三娘雖是女子,但遇上此等大事絲毫不亂,上下左右皆算得明白。三娘已經說了,她久歷江湖,什麼坑蒙拐騙的手段都見過,又自懂藥理,便是再有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