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關上了房門,聲音震動了空氣。
女人呆愣地望著緊閉的房門,過了幾秒鐘後才完全回過神來,條件反射地用手不停地拍門和扭轉圓形把手,“開門!秀楠!開門啊!”
回應她的唯有深不可測的沉默。這道門在秀楠和女人之間劃成了兩個性質截然不同的世界,一個是非現實性世界,一個是現實性世界。
“秀楠!你究竟是怎麼了!你到底在搞什麼?”女人心急如焚,手掌因為用力拍門而變得通紅,還夾雜著火辣辣的疼痛。本來想打電話給丈夫,伸進衣袋拿手機時驀然想起正在出差的丈夫要兩個星期後才能回家,即使現在打電話過去也不可能立即乘飛機回家。於是作罷,繼續拍門,朝房內的秀楠叫嚷。
“秀楠!無論發生什麼事,先把門開了好嗎!”
“秀楠,到底發生了什麼?”
“秀楠,你究竟在裡面做什麼!”
她全然不知秀楠何以表現出這番怪誕的舉止,或許有什麼不知名的事物附著在秀楠身上,某些絕對稱不上是好的事物。焦灼的火焰燃燒著女人的身心,拍門的動作漸漸停止下來,掌心紅腫不堪的左手握成拳頭,額頭抵在門面上,不可名狀的無奈與悲涼圍繞著她。女兒對她的漠視與冷淡讓她不知所措,儘管秀楠不是第一次讓她這般不知所措,可每次遇到這種情況她的心依然被高高地揪起來。
緘默的粒子主宰著氣氛,每個人都在感受這沉默的深度與重量,宛如從天而降的無數的隱形石塊,砸在所有人的肩上、背上、心上。想要逃離這窒息的靜默,卻又無法做到。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無能為力地被吸入這死一般僵硬的沉靜中,感受其所帶來的痛苦。
停止了許久的時間終於重新流逝,一道來自非現實性世界的聲音敲響了她的鼓膜,“我沒有吸菸。”
女人猛地抬起頭,怔怔地凝視深褐色的房門,確認自己是否出現了幻聽,可下一秒從房內傳來的聲音打消了她這一想法。
“我沒事。”秀楠的聲音離她非常近,看樣子對方正靠在門上與她對話,“這裡沒有發生任何異樣,沒有存在看不見的第三者,只是我個人的狀態出了點問題罷了。”不知是不是她多心了,隔著房門傳出來的秀楠的聲音與平常聽起來不大一樣。
“總之我沒有吸菸,至於我的房間為何會出現煙盒和菸灰缸,我不知該怎麼解釋,反正我一直遵守著你們給我定下的規矩——不吸菸。”
這番充滿矛盾意味的話超出了她的理解範圍,書桌上明明擺放著煙盒和菸灰缸,卻又說吸菸的不是自己,那躺在菸灰缸裡的兩支薄荷煙又該作何說明呢?女人百思不得其解,正要反駁與質問對方時,秀楠再度搶先她一步說話。
“不管你是否相信,總之我沒有碰那玩意,我知道這樣說會令你想不明白,其實我亦想不太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所以相信也罷不相信也罷,都沒有關係,只求你不要像上次那樣將我的唱片通通扔掉,那樣一來我不敢保證會做出什麼事。”秀楠的語氣很平靜,讓人無法聽出含有半點撒謊的味道,十足十的真誠實意。
在女人的印象中,秀楠撒謊的次數寥寥無幾,甚至她都不想起來是否真的存在過秀楠說謊這一事實,對於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秀楠從不給予遮掩與粉飾,而是大大落落地承認,簡直像不懂撒謊似的。此時對方這番話聽起來固然難以明白,甚至沒有可信度。儘管如此,對方的話到底對女人起了一定的作用,咬住下唇,欲要出口的話硬生生地塞回到肚裡去。
誠如秀楠所言,她相信也罷不相信也罷,秀楠都不介意。
“你什麼時候出來?”語氣既生硬又冰冷。
“半個小時之後。”秀楠斬釘截鐵地回答,沒有絲毫猶豫,“今天的晚飯就先拜託你一個人完成了。”語畢,傳來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