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母心裡好笑,臉上卻不動聲色,“哦。”
隨憶安靜了會兒,腦子裡突然都是蕭子淵的臉,她閉了閉眼睛,“媽媽,我今天跟你睡吧。”
隨母故意繃起臉,“睡著了不許踢人啊。”
隨憶滿臉黑線,她又不是小孩子,“……知道了。”然後一臉滿足地又往隨母懷裡鑽了鑽,“還是小時候好,可以一直和媽媽一起睡。”
隨母放下手摘下老花鏡,睨她一眼,“不長大?光吃不長?你要累死我啊?趕快長大,找個男人養你,我都養了你二十多年了,早就煩了。”
隨憶無力地哀號:“媽……”
隨母順手關了燈,“叫媽也沒用,到時候你找不到人娶你我就把你趕出去。記住了啊。”
隨憶還想再說什麼就被隨母打斷,“食不言寢不語。”
隨憶張張嘴還是閉上了,乖乖睡覺。
蕭子淵一向淺眠,可是這一晚卻睡得很安穩,第二天起床下樓的時候看到隨母正在客廳裡寫字,看到他便放下筆招呼蕭子淵過去。
蕭子淵敏銳地感覺到變天了。
似乎一夜之間隨母就變了個人,不見昨天的熱情,一臉平和,似乎恢復了一個女方家長該有的矜持淡漠。
“聽隨憶說你的字不錯。”
蕭子淵覺察到了什麼,禮貌應答:“小時候練過幾年。”
隨母站到一邊,淡淡的說:“我剛寫了幾個字,你照著這幾個字的構架寫來看看。”
蕭子淵心裡一笑,果然是書香門第,考的科目就比別人家文雅。
蕭子淵站到桌前,提起筆剛準備寫又停住,他剛才還在奇怪怎麼隨母非讓他按照她寫的來寫。
諾不輕信,故人不負我;諾不輕許,故我不負人。
這麼看來,恐怕不止是想看他的字寫得怎麼樣這麼簡單。
蕭子淵臉上波瀾不驚,沉思了幾秒鐘後便在面前鋪開的白紙上落筆,運筆潤筆,全神貫注。
隨母看在眼裡,心裡不由得稱讚,字型挺拔峻峭,關鍵是氣韻出色,小小的年紀便能把氣韻駕馭得如此自然,果然不簡單。
隨母突然開口問:“蕭正邦是你什麼人?”
蕭子淵落下最後一筆,看著筆墨幹了發出誘人的亮黑後,才抬頭謙恭地回答:“是我祖父。”
隨母臉上的擔憂越來越明顯;“你父親是……”
“我父親是蕭晉。”
隨母聽到這個答案,本已經做好了準備可心裡一驚,不禁低喃出聲:“怪不得呢……”
怪不得那個丫頭會躲躲閃閃的。
蕭家她還是聽說過的,據說蕭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南下北上,在很多地方都待過,給孩子起名的時候最後一個字都用的各地簡稱,以示紀念。
上次隨憶回來的時候,她就對蕭子淵這個名字上了心,那個時候她並沒往那方面想,可是這次見到蕭子淵,他的相貌、氣度、修養,還有隨憶的躲閃,都無法讓她把他當成普通人,不過想要確認下,沒想到竟然真的是如此。
隨母卻沒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貌似無意地問:“你覺得隨憶怎麼樣?”
蕭子淵思索片刻,開門見山地回答:“我很喜歡她。”
蕭母笑了一下,抬頭看向蕭子淵,這一笑極盡溫婉卻帶著家長的威嚴,放緩了聲音卻加重了語氣,“喜歡她的人很多。”
蕭子淵立刻感覺到了無聲的壓力,知道隨母想要的答案,正色道:“我對她不止是喜歡,希望您能允許我和她在一起。”
隨母笑了一下,“蕭家的門檻太高,我們家的野丫頭怕是高攀不上。人家說一入侯門深似海,蕭家只怕不止深似海。”
蕭子淵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了,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