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爾特律德向大門奔去,嘴裡說:‘先得讓我去看個清楚呀。’
“我回答道:‘去吧。’
“片刻以後,熱爾特律德回來了。
“她說道:‘小姐,是伯爵來了。’
“我把匕首放回胸衣裡,一聲不吭,只把頭轉向伯爵那邊。
“我的蒼白臉色大概把他嚇了一跳。
“他大聲說:‘熱爾特律德告訴我,說您把我當成是公爵,如果真是公爵,您就自殺,對嗎?’
“我是第一次看見他這麼激動。這種感情到底是真的還是偽裝的呢?
“我回答說:‘熱爾特律德不該對您說這些話,先生,既然不是公爵,那就沒有什麼問題了。’
“沉默了片刻。
“伯爵說道:‘你知道,我不是一個人來的。’
“‘熱爾特律德看見一共有四個人。’
“‘您猜想他們是誰?’
“‘我料想其中一個是神父,其餘兩個是證婚人。’
“‘那麼,您是決定要嫁給我了?’
“‘我們不是講好了嗎?只不過我記起我們的約法三章:除非我認為有緊急情況,非有我父親在場,我是不結婚的。’
“‘我清清楚楚地記得有這一條,小姐,不過您認為現在是否遇到了緊急情況?’
“‘我認為是的。’
“‘那麼怎麼辦?’
“‘那麼,我就同意嫁給您,先生。不過請您記住:只有我再見到我父親後,我才能真正成為您的妻子。’
“伯爵皺起眉頭,咬緊嘴唇。
“他說:‘小姐,我並不想強迫您;縱使您許諾過,我同意讓您收回諾言。您現在可以自由行動,不過……’
“他走近視窗,向街上瞧了一瞧。
“他說道:嚇過,請看吧。’
“我站了起來,打算去核實一下我們的禍事是否真正臨頭的強大吸引力驅逼著我走近窗戶,向下一望,我看見一個裹著斗篷的人彷彿正在想法子進入屋子。”
比西說道:“天哪!您說的是昨天嗎?”
“是的,伯爵,是昨天,晚上九點鐘左右。”
比西說道:“請繼續說下去。”
“過了一會兒,另一個人來接應頭一個人,第二個人手裡提著一盞燈。
“德·蒙梭羅先生問我:‘您認為這兩個人是什麼人?’
“我回答:‘我想是公爵和他和心腹。’”
比西嘆了一口氣。
“伯爵繼續說:‘現在,請您下命令吧:我該留下來,還是離開這兒?’
“我要權衡一下;是的,儘管有我父親的信,儘管我許下諾言,儘管眼前危險迫在眉睫,實實在在,無法脫逃,我還是要權衡一下!要是沒有這兩個人的話……”
比西叫喊起來:“啊!我真倒黴!披著斗篷的人,那就是我,提著燈的人,那時奧杜安老鄉雷米,就是您請來的那個年輕醫生。”
狄安娜不禁愕然驚叫:“是您!”
“是的,是我,我越來越覺得我經歷過的都是事實,我要找到收容我的那所房子,我住進的那間房間,出現在我眼前的那位女郎,不,那位天使。啊!我說得太對了:我是一個倒黴透頂的人!”
比西竟然被命運捉弄,成為促使狄安娜嫁給伯爵的因素,這包袱太沉重了,使比西頹然癱倒下去。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道:“那麼,您成為他的妻子了?”
狄安娜回答:“從昨天開始,就算是了。”
又是一片靜寂,只聽見兩個年輕人急促的呼吸聲。
狄安娜突然間問道:“您呢,您是怎樣走進這所屋子的,您怎樣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