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運功。
阿柯見被自己踩的那人怒得瞪圓了眼睛,卻苦於無法動彈一絲一毫,忙道:“對不住啊,你……你慢慢躺著歇會兒罷。”跨過他向那人追去。
那人抱著林芑雲站在船頭,見阿柯上來,道:“小子,去拖艘小船來。那口甕可裝不下你們倆。”
阿柯哦了一聲,跨過黑衣人向船後跑去,匆忙之中踩在人肚子、臉上也顧不得了。
他跑到船後,見船尾繫了兩艘船,想了想,給凌宵他們留一艘大的。
他跳到小的一艘船上,解開纜繩,向船頭劃去,路過視窗時叫道:“十七叔,快帶七叔到船後去,有一艘小船。船上的人都被點了穴了!尹萱妹子,照顧好你爹,自己也要小心!”
尹萱撲到視窗處,對阿柯拼命揮手,淚水如斷線的珠子一般往下墜落,只是捂住了嘴,不發一聲。
阿柯也朝她揮揮手,笑了一笑,跟著深深吸一口氣,道:“好了,走吧!”
那人抱著林芑雲從天而降,卻如一片落葉般輕輕落在船頭。
阿柯麻利地挽起袖子,大聲道:“好!坐穩,開船!”
那人淡淡地道:“不必囉嗦,走吧。”
阿柯不管他,仍舊大聲道:“開船,走咯!”用力劃漿,向上遊劃去。
趙無極這個時候才運功衝破了肩頭秉風穴,手掌雖然仍舊麻木,但雙臂已勉強能動。他拼命爬到船邊,眼睜睜看著林芑雲靜靜地躺在那小船上,越行越遠,漸漸離開了大船的燈火範圍,融入黑夜之中。
眼看皇上“親命”的國之大事被自己一手破壞,最重要的人,又在自己手裡被人劫走……趙無極不禁又是憤怒、又是惶恐、又是焦急,氣血翻騰,卻又因穴道被封而無可宣洩,終於“哇”的吐出口血來,伏在甲板上喘氣。
正在仿徨無計之時,只聽遠遠的下游有人大喊道:“他媽的,敢搶老子的人,江湖上大大小小,難道就沒聽過我‘天下第一神醫’道亦僧的名頭嗎?給老子滾出來!”
小船一路逆流而上,愈往裡行,河道愈窄,水流也愈加快。
月光下,岸邊的岩石如猙獰的鬼怪猛獸,潛伏在草木之間,只偶爾露出青色的一角。有的時候,一點幽幽的鬼火升起,一閃即逝,彷彿鬼怪們窺視的眼。不時有夜鳥驚飛,從這一簇樹撲到另一簇樹,噶噶地嘶叫。
阿柯用力划著船,早出了一身大汗,卻愈劃愈有精神。
那人將林芑雲放下,自己如一根倒立的石筍般站在船尾,向後看去,也不知道在看什麼。阿柯只要林芑雲安全就放心了,並不理會。
劃了差不多一個時辰,河道已經窄得只有兩三丈的寬度,岸邊的岩石、灌木更加肆無忌憚地擠壓過來。
阿柯一面划著,一面低頭躲開橫在河上的數枝藤蔓。
那人卻毫不顧忌,仍舊一聲不吭地立著,灌木碰到他,從他身上掃過,若是粗大一點的樹枝撞到他,通常“喀嚓”一聲,自己折斷。
阿柯只好再分一點心,將堆在船尾、甚至壓在林芑雲身上的樹枝,扔到河裡去。
有一次,一塊巨石橫在河上,夜色裡看不分明,阿柯幾乎就要撞到才突然警覺,拼命往前一撲,撲在林芑雲身上,對那人叫道:“躲開!”
那人仍舊不避不閃,阿柯眼睜睜看著那巨石掠過自己頭頂,重重撞在那人身上。那人木頭一般直直向河中跌去,“撲通”一聲,激起老高的浪。
阿柯叫道:“哎呀!”忙爬起來,撲到船尾,卻見那人的一雙腳還掛在船尾,身子倒浸在水裡。
阿柯心道:“這人莫不是撞暈過去了?”抓住他的腳,使勁往上扯。
不料他沒有划船,船又被水流向下衝去,眼見那岩石又撲面而來,阿柯慌得一縮,那人被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