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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殺了三個人,便已跨過十丈距離,到了轎子前。

這一次,他緩緩的拔出劍來。

“啊呀!”一名侍衛赤紅了眼,手中長劍抖出七八個劍花,合身向少年撲來。

那少年回身,劍光一閃,侍衛立時滾翻在地。

但他並沒有死,只是抱著斷腕滾開而已。

而且這一次,大家都看清了招式!

不知是否力已竭,那少年挺劍斜上,舉到一半便不動了,但方位、時機拿捏得分毫不差,那侍衛劍走偏鋒,刺他上身,手腕便正好迎上劍刃。

一擊而斷。大家心中都是一凜,不知是喜是憂。

便在此時,劍光又一閃!剎那間,所有人的心都似乎停止了跳動。

那少年略一遲疑,後退一步。這一次,他緩緩的收劍。

待劍一入鞘,他的頭立時低了下去。一瞬間,他彷彿已換了個人──背已彎了,手指亦曲了起來。他的肩看得出已經鬆鬆地垂下。

他的殺氣已竭。

一個殺手沒有了殺氣,就不再是殺手。

幾乎所有人都已經看出他的力已經消散,剛才那龐然之山已經蕩然無存。然而所有人仍然一動也不敢動。

那少年轉身,低著頭,慢慢的走過眾人身邊,慢慢的走進密林之中。所有的侍衛們仍僵在當地,像釘子釘住一般。

──如果有一件事已經不受你控制,那麼,在它完全顯現出來之前,聰明人寧願選擇等待。

所以這些人現在就在等待,等著那最後一道劍光的結束。

……不知過了多久,圓月終於沉入群山之中。

那厚厚的轎幔忽而一飄,齊齊裂為兩半,垂了下來。

圓月。

萬里無雲。月亮孤伶伶的掛在蒼色之中,陪伴她的只有一顆小星。在這樣的夜裡,一切已經歸於沉寂。連風都是靜靜的。

她打著旋兒,卷著迷途的花瓣、枯葉,夾帶著暗裡野狼的呼聲,越過山脊,直吹到一柄鐵劍前。

一把插在地上的鐵劍。

劍身修長,劍刃幾乎是鈍的。劍柄則是粗糙的桃木所造,裹著厚厚的布條。布條已經很舊了,在汗漬和暗紅的血漬覆蓋下,幾乎看不出本色來。

鐵劍的主人是一位灰衣少年。

灰衣少年寂寂的站在夜色中,抬頭望著圓圓的月亮。

他的腰挺得筆直,臂下垂,手指僵硬的曲著,間或微微一顫。他的頭髮很短,鬆散的壓在頭皮上。臉上很乾淨,幾乎沒有什麼鬍子。

他的眼睛奇怪的瞪著,就像夢中的遊子,說不出到底在看著什麼,也搞不清到底看見了什麼。只有他的頭努力的仰著,對著天空。月亮移動,他的頭也跟著扭動,似乎他全部的生命都指向她。

在月色中,少年的眼睛閃著藍色的光。

漸漸的,霧氣上來了,月亮的臉也朦朧起來了。

“叮噹……叮噹……叮叮……”突然,從山脊的另一邊,傳來一陣清越的鈴聲。過不多久,一個黃黃的光點自山邊冒了出來。飄忽,晃盪,像妖精閃爍的眼睛。

那是一盞燈的光。灰衣少年站著不動,手下垂,用力的曲著手指。

“叮噹……叮叮……叮噹……”鈴聲近了。一輛破舊的牛車從夜色中鑽了出來,車前的油燈隨著鈴聲的節奏,一晃一晃的。

不只是油燈在晃動,整個車身都在一搖一晃的。這輛車實在太舊太破了,每根木頭都在“嘎吱嘎吱”呻吟著。車上的蓬倒還是半新的,頂上掛著貨物。

拉車的牛也太老太瘦了,土黃的皮下便是凸出的骨架,一顫一顫的晃動著。微風中它低著頭,高聳著脊背,半眯著眼拖著牛車緩緩而行。

一個老頭斜斜的靠在車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