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早夠幾個來回了。”
周氏便勸林老太太:“想必是與諸先生相談甚歡,一時半會兒走不開。若是那邊要留飯,定會使人來說的。”
羅氏就酸丟丟地道:“留飯是小事兒,就怕晚了趕不回來,這裡住不下。我們倒是隨便哪個旮旯犄角都可以住,就怕老太太的身子骨受不住。”
陶氏心裡記掛著林慎之拜師的大事,也是煩躁得很,聽她說這酸話,乾脆問林老太太:“要不媳婦讓人去探探?”
林老太太皺了眉頭:“不好,再等等罷。”
又過得盞茶功夫,就聽林三老爺哈哈大笑著走進來:“成了!”
陶氏喜得立即站起:“成了?”
林三老爺得意地撅著鬍子進去,給林老太見了禮,炫耀道:“成了!諸先生見了我們小老七,問了他三個問題,讓他寫了一篇字,然後就收了小老七挑的野菜,只是說了,他家條件艱苦,怕小老七年紀小,吃不得苦頭……陸緘那孩子就說,讓小老七跟著他住,他來照管,不會給先生和師母添麻煩。父親就和諸先生商定了拜師的日子。”
一時之間,屋子裡眾人的表情五彩繽紛。
林家的其他子弟不是沒有來拜過師,諸先生也沒說不收,畢竟連莊戶人家的子弟都能教了認字兒,又怎會拒絕他們?但去了之後和陸緘等人受到的待遇是完全不一樣的,要行拜師禮也是被推辭了的。如今才八歲的林慎之竟被允許慎重地行拜師禮,那隻能說明,諸先生真是看中了林慎之。
這意味著從此之後,三房將走上一條與從前完全不同的道路。俗話說的好,寧欺白鬚翁,不欺少年窮,日後再要擠兌三房,也要先看看林慎之了,更何況還有一個陸緘。
曾經老太爺也是手把手地教自家長子的,只是兒子不爭氣,叫人失望了。周氏沉默片刻,想到周邁也是行了拜師禮的,心情稍微好了些,上前恭喜陶氏:“我早就知道會這樣的,老太爺手把手教出來的人,豈有不成之理?”
“是呀,老太爺手把手地教導了這幾年,倘若都不能入得諸先生的眼,那可不知怎樣才好了。”羅氏由來一陣心酸難過,忍不住咬牙切齒地瞪了陶氏和林謹容兩眼。
“你們父親今夜可算能睡得著了。”林老太太看得真切,不動聲色地轉移眾人的注意力:“老三,怎會是你獨自回來?其他人呢?你父親可是還留在諸先生家裡?”
林三老爺笑道:“父親心情好,由陸緘領著去遊清涼寺了,我怕母親久等,先回來報信。”又叮囑陶氏:“可以準備晚飯了,等父親他們回來吃了就走。”
人逢喜事精神爽,陶氏脆生生地應了一聲,親自去安排晚飯。林三老爺留在屋裡炫耀林慎之如何聰慧,如何應對得當,諸先生如何喜歡他,陸緘又如何的好,完全無視屋子裡其他人的心情臉色,羅氏幾次打岔都沒成功。
林謹容覺著他回來報信是假,故意來炫耀給人添堵才是真,在一旁坐著看了會兒,覺得沒有意思,也攔不住,便起身去看林留兒的行李是否收拾妥當,逗了林留兒一回,又去尋陶氏,幫著料理晚飯。
陶氏心情很好:“你父親還在誇耀?”
林謹容指揮著丫頭們把碗碟筷子擺好:“是。”
在某些方面,陶氏和林三老爺的性格是一致的,就笑道:“也該我們揚眉吐氣一回了。我忍了二十多年,總算等到了今日。”
林謹容淡淡地道:“他日七弟金榜題名,那才是真正揚眉吐氣的時候。”
當初自己不也是嘲笑林玉珍,誇讚楊氏沉穩來著?怎地此刻就犯了這錯誤?陶氏頓時斂了笑容,訕訕地道:“事情雖然不大,但也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嘛。”語氣表情再不復剛才那般飛揚,甚至更添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