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腰挎佩刀地軍士。兩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心道張越莫非是仗著在軍中有背景。故而調動了軍隊要和他們過不去?
趙明一想起青州知府那時候輕描淡寫說出地英國公三個字。小腿忍不住直打顫。使勁吞了一口唾沫方才乍著膽子開腔道:“大人。卑職當初確實有眼無珠得罪了您。可您別忘了。這私調軍隊截住朝廷命官。這可是了不得地大罪!”
羅威一聽趙明如此說。陡然之間也挺直了腰桿。語氣中便**了幾分破釜沉舟地威脅:“這是大庭廣眾之下。四周還有無數百姓。大人還請不要自誤。”
聽了這話。張越望著那長長地車隊和兩家上下幾十口人。目光又瞥了一眼周遭地百姓。見不少人地臉上都充斥著某種難以名狀地興奮。但更多人則是用一種憂心忡忡地目光看著他。他這心頭卻也妥貼。此時。他往側裡跨出一步。恰將身後一個軍官模樣地漢子讓了出來。臉上依舊是笑容可掬。
“想不到二位還如此為本官著想。看來本官還真是要感謝兩位。本官自然沒有私自調集軍隊地權力。也不可能這麼做。這位乃是錦衣衛山東衛所地陳千戶。據說他偵得二位貪贓枉法地實證。想不到匆匆趕來正好遇到二位闔家預備上路。這還真是巧。”
當羅威和趙明聽見張越說那是錦衣衛山東衛所的人時,兩個人先是感到不可思議,然後就覺得一盆冰水兜頭澆下,竟是欲哭無淚。天地良心,他們何德何能,居然能驚動錦衣衛?
圍觀百姓此時也是一片譁然,無數聲驚歎在剛剛湧出喉嚨口時,就被一雙雙手全都堵在了喉嚨口。須知錦衣衛兇名在外,在民間甚至可止小兒夜啼,問題是尋常百姓也只是聽說過不曾看到過。這一回錦衣衛出動了百多人,竟是來抓羅威和趙明這兩個貪官的?
直到那一幫如狼似虎的軍士將人五花大綁堵了嘴壓上囚車時,一眾圍觀的人方才回過神來,一時間爆發出無限歡呼,更多的人則是將憤恨的眼神投到了羅趙兩家的家人身上。瞧見那一幫男女老少也統統都被押走,不少小孩還撿起石頭追著砸,口中笑著跳著,最後竟是連一些大人也加入了這行列,錦衣衛卻也不阻止。
看到這一幕,張越深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心頭那一絲微微的不忍。這年頭講的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平日裡他們跟著羅威趙明養尊處優享福,一旦頂樑柱倒了黴便都成了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僅此而已。若是他當初被這兩個傢伙架空,或是乾脆和那位倒黴的錢知縣一般下場,以後至少也是一輩子抬不起頭來,還不是會殃及父母?
這世上既有自以為聰明得計的人,也有識時務善於進退的人。
馬成之前的一番話**裸地表明瞭心跡,他知道自己有些急切,但照他看來,張越剛剛控制了知縣權力,更需要本地有經驗的官員幫著出主意鎮局面,他即便算不上雪中送炭,但總比那兩個猶如躲瘟神一般的傢伙強。而且,他沒多少劣跡,撈錢也一向是極有節制,人家知縣應該會留著他使用。
於是,當張越派人知會他今日一同送行時,他自然也到了場,但此時站在歡呼雀躍的人群中,他卻是兩腿打顫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心中一千遍一萬遍地念叨著祖宗保佑。他當然想過張越不會這麼輕鬆地放過那兩個傢伙,可誰能想到,人家的手段竟然會這般狠辣?
像羅威趙明這樣的小人物,進了錦衣衛的大牢還能囫圇出來?
大口大口地吸著冰涼的空氣,但馬成還是覺得這胸口猶如火燒似的。直到有人在他面前立定,他方才一個激靈回過神,慌忙恭敬地躬身道:“大人。”
張越左右瞧了瞧,見百姓們有的去追著瞧被押走的羅家和趙家人,有的在原地議論紛紛,便向馬成打了個手勢便往衙門中走。馬成此時已經把張越當成了殺人不眨眼的煞星,哪裡敢有半點違逆,慌忙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