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上四兄弟地位大致相當,但由於孫可望最為年長、學問最多,率軍成功收取雲南也使得其個人威望水漲船高、達到了一個頂峰,因此自然而然地成為了公認的盟主,主持起了全滇的軍政重務。
執掌大權的孫可望也逐漸表現出自己的治軍理政才能。政務上改革大明舊制、懲治貪汙**;經濟上改變張獻忠時期的過激政策,收取原大明各衛所軍田以及部分民田,設立營莊、實行軍屯制,放棄對地主士紳的無條件抄掠,改為減少田租數額,減輕農民負擔。保護民間各類自由貿易,發行銅錢,加強對鹽業的控制等等;軍事上整肅軍紀、加強軍隊訓練、改善軍需供應;同時注重與地主士紳與各地歸降土司的團結,保護宗教設施,整頓地方治安。
條新政推行下去,雖然由於時日尚短、成效還不明顯。卻也是好評如潮。孫可望相信,只要假以時日,整個雲南必將呈現嶄新之局面。
坐擁一省之地。執掌十萬精兵,一聲令下千萬人為之赴死,此時的孫可望不可謂不意氣風發,之前長期壓抑胸中的陰霾一掃而空,撥開烏雲見晴日,酣暢淋漓。
但他也並非忘記居安思危一說,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雲南乃至天下的局勢變化。
外界的局勢自不必說。風雲變幻,難以預測。如今,滿清佔據整個長江以北、包括長江以南的浙江、福建等地。大有席捲天下之勢。而今年年初,已經退至湖廣南部的南明隆武朝廷也卻擊退了清軍的一次大規模南征,隨後又克復兩廣,隱約有復興之態。接下來。這天下大勢又會如何發展。雲南又會受到何種影響?誰也說不好。
並且,僅雲南一地,實際局勢也並非表面上一樣風平浪靜。孫可望心中很清楚,原大明官紳雖表面上歸附,暗地裡卻依然無時無刻不在想著聯絡衡州的隆武朝廷,各地土司雖俯首恭順、暗地裡又豈會沒有另外的盤算?哪怕是自己的三位義弟,也都各有部屬和勢力,雖然眼下聽從自己這個大哥的。可以後的事誰又能保證?
各方面的情況林林總總,盤桓心頭。孫可望不敢有絲毫懈怠,也無時無刻不在思考著破局之法。
“大王?”侍衛隊長的聲音在一旁響起。
“嗯?”孫可望從沉思中回到了現實。
“二殿下已經來了。”
“哦,二弟來了,請他進來吧。”
“遵命。”
不多時,侍衛隊長頗為恭敬地將一位身著便服的青年領了進來。
只見進來的這名青年男子年約二十七八,身長八尺有餘、眉目修闊、臉型稜角分明,雖是僅著便服且面相溫和,猶如書生模樣,卻自有一股隱約的威勢。
這位便是孫可望的義弟、安西王李定國,其人能征善戰,且性情仁厚、待人謙恭有禮,素有小柴王、小尉遲之稱。
幾個月前,李定國曾率軍在臨安府殲滅沙定洲叛軍主力,逼近沙定洲老巢阿迷州。正待乘勝追擊、畢其功於一役之時,無奈原大明昆陽知州冷陽春和晉寧舉人段伯美起兵攻擊大西軍後方。李定國只得撤軍回師,先行平定了冷、段二人的起事,近來一直在昆明協助孫可望處理軍政事務,同時也在準備著對沙定洲殘軍的再次征討。
“大哥。”
“二弟不必如此多禮,坐吧。為兄深夜派人前去,一定是打擾二弟休息了吧?”孫可望笑吟吟地道,臉上盡是兄長式的淳樸、關切。
而實際上,孫可望與李定國的關係一直不是太好,遠沒有達到親密無間的地步。張獻忠還在的時候就不用說了,妒賢嫉能的孫可望沒少在義父面前給自己的這位義弟上眼藥、敲邊鼓,各種陰損的招數不知道使過多少。
張獻忠死後,孫可望接過了大西軍的主要領導權,或許是因為地位的提升,他善妒的特點以及相應做法不再像之前表現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