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睫毛。手指輕觸他性感而柔軟的嘴唇,感覺溫暖而潮溼的呼吸均勻地透過他高挺的鼻子。拉開被單,看他赤裸的身體,每一寸肌膚都是我深深愛著的完美,雖然不著一絲一縷,卻氣質天成,勝過世上任何錦衣玉帶的公子。俯下身輕輕地吻試了他棉軟的花莖,仍是不捨,擔心轉身後再也不敢憶起他的容顏,所以努力要將這份感覺雕刻在心底。過度的勞乏使他依然睡得香甜,我溫存的雙手會撫平他的疲憊。我低下頭,靠在他的胸口,聽著他均勻而堅實的心跳,突然憶起他曾經俯在我的腹間,調侃地檢驗有沒有他的骨肉,那孩童般的純純的笑容曾使我熱淚盈眶。那時,他告訴我,他會帶著我幸福地流浪,他寬闊的胸懷會給予我寧靜。那時,我知道,人生真正意義的富足,是屬於他的最珍貴的美好情愫和屬於我的纏綿無盡的溫柔。我們曾經彼此都尋找了千年,宿命裡與他莽撞邂逅。雖然他一直記不清我的容顏,但有種感覺叫做真實,一直忠誠地牽引我們相聚。這樣的夜晚,依偎著深情的愛人,擁著這份至真至美的愛,一切太完美,美得不知所措,美得讓我想到終結的放逐。點滴往昔湧過心頭,在幸福與幸福的遞進之間,心裡一陣陣隱痛,我嗅到的是刺心的憂傷。我努力說服自己放下這一切獨自離開,我知道這是世間最艱難的賭注。但我要定格這份完美成為永恆,而離開是我能設想的最順理成章的勝局。也許每個人生來就是為了等待愛情,用生命書寫一個傳說,所有一切最終皆會成空,分別在下一秒或下數十年之間又有什麼不同?我手執這自然而然的決定,彷徨地幫他打理衣服。我終於堅定起來,拿起一張旅館的信籤,草草書寫交待餐廳早晨的飲食:
ape的燉制玉米片粥,外加三粒菲克德爾肉丸配蛋番茄汁。
當一切收拾停當,在關上門的那一刻,我流下了眼淚。將來會有無數個沒有我的日子,不知他的夢境裡,還會不會永遠是春天,還會不會偶然間叫出我的名字?當大地已睡去,他會不會仍然失眠,而不是僅僅要看我熟睡的笑顏?我不敢再想,深吸一口氣,茫然地向前走著。NSW燈光照射在沉舊的有一甲子歲月的走廊,栲木組合的一個個別緻而古老的土人面具零亂繁雜地懸於壁側,因為沒有塗抹粙彩而更顯藝味醇厚。還有大大小小鴕鳥蛋及動物骨骼粘連於不知名的植物纖維中,鑲嵌於因牆面自然結構雕琢而成的各種非洲圖騰,中間更有一幅碩大的皮製非洲地圖延展著遙遠。我緩緩地穿過走廊,走到許先生的門前,輕輕叩響了門鈴。
三十九 還沒能親口告訴你,我們應該接下來怎樣突破藩籬,書寫這前無古人的《妖精女兒》,你就只為了害怕將來的離別,而提早傷害我與你自己嗎?
2005…08…04 23:45
(papa)
非洲高原的清晨,涼風刺人驚醒。迷糊間,潤兒並未躺在右臂彎中。朝東的門縫隱約透過幾絲光亮,看來她是早起為我們做一份早餐……床上,她的位置還飄散著淺浮的體香,催我閉上雙眼,回到夢中,等待她推開陽光普照的門,吻醒我再去品嚐她的傑作。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想象中的香吻未曾到來,倒是餐廳服務生敲門送來了玉米片粥與菲克德爾肉丸。潤兒呢?
不知道她上哪裡去找新鮮東西玩了,只看見我們一路上共同寫作的書稿躺在手提電腦裡,翻開著,放在桌上。她又有早起寫了一段嗎?一邊笑,我一邊來看這總有些熟悉卻又常帶新奇的每天新一段。這“稿子”沒有飄過古時的墨香,卻每每留下她輕柔的手指於鍵盤間撥弄與嘆息的痕跡。
“……也許每個人生來就是為了等待愛情用生命書寫一個傳說,所有一切最終皆會成空,分別在下一秒或下數十年之間又有什麼不同?”——暈,暈啊。
一陣刺痛迫不及防穿過心間。她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