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大俠義薄雲天,小弟有不情之請,不知該不該說?”唐經天道:“但說無妨!”顏洛道:“小弟想來想去,實無他法可救師兄,唯有劫獄!”唐經天怔了一怔。心中想道:“龍靈矯與我沒深交,我對他的為人並不知道清楚,這猶罷了,若然幫他劫獄,這豈不是要在拉薩惹起軒然大波!”繼而一想:“龍靈矯雖是年羹堯的後人,但看他做的幾樁事情,也還是個有肝膽的男子。交情雖淺,但眼看這樣的人材被清廷處決,總是可惜。”繼而又想道:“聽爹爹在天山所說,龍靈矯心切父仇,看他在福康安幕中,十年來處心積慮,只怕出獄之後,更釀成鉅變。”但隨即想到:“龍靈矯也是個明白人,我救他出獄之後,勸他放棄在西藏建基立業的圖謀,料他肯聽。爹爹既肯讓我去知會唐老太婆,那麼出手救他,諒爹爹也不會責備。”唐經天自幼受父親的薰陶,遇到大事,總是考慮得周詳之極,然後去做。主意一定,那便是義無反顧的了。
顏洛見唐經天躊躇再四,嘆了口氣,只道事情絕望。唐經天忽道:“好,今晚二更!”顏洛大喜,還未說得出話來,忽聽得門外蹄聲疾響!
顏洛道:“委屈兩位在這斗室暫躲一會。”出外去看,只見福康安的衛士隊長羅超帶了六個人來,顏洛認得其中四人都是福康安帳下的高手,另外還有一男一女,相貌古怪,一副驕態,這兩人乃是雲靈子夫婦,顏洛卻不認得。
顏洛吃了一驚,抱拳問道:“羅隊長深夜降臨,有何賜教?”羅超“哼”了一聲,道:“顏洛呵,你好大的膽子!”顏洛道:“卑職奉公守法,並無逾矩,羅隊長此話是什麼意思?”羅超道:“明人面前不說假話,你將龍老三劫到那兒去了?”顏洛一震,失聲叫道:“什麼,我師兄被人劫去了?”羅超喝道:“事到如今。你還惺鬆作態,這未免太不夠朋友了,當真還要我動手麼?”顏洛又驚又喜,道;“這,這從何說起?”羅超道:“若不是你,還有何人劫獄?”顏洛道:“小弟足不出戶,已有半月,怎能分身前往劫獄?”
羅超望了顏洛一眼,心中想道:“他神色如常,並無疲態,我們一到,他又立即出來,衣服也整潔無塵,難道劫獄的另有其人,確實不是他?”顏洛道:“請問劫獄情形如何,大牢衛士如雲,難道沒有一人和飛賊朝相麼?”羅超尷尬之極,又“哼”了一聲,道:“我問你要人,你卻反而問起我來了。羅某雖是無能,也不能任你戲耍!”敢情他們連飛賊的影子都沒見著,就發現龍靈矯被劫走了。故此羅超被他問著,便一口咬定是他。顏洛道:“若然是我劫獄,我豈能在此恭候諸位光臨,諸位不信,請儘管搜查。”羅超冷笑道,“焉知你用的不是苦肉之計?把龍老三放走了,你自願頂樁。念在彼此同事一場,你把龍老三藏身之處告訴於我,我也不欲將你難為。”顏洛道:“你就是把我插了三刀六洞,我也說不出師兄下落。”
羅超看他神色,顏洛不似假裝,心中躊躇難決,雲靈子喝道:“既這廝是龍靈矯的師弟,那就只有著落在他的身上,與他羅嗦作甚?”跨前一步,張開蒲扇般的大手,向顏洛肩頭一抓抓下。顏洛身子稍側,避開了他一抓,猛地裡呼的一聲,一條五色斑斕的綵帶,長虹般的疾卷而來,一條綵帶,竟使得似軟鞭一樣。顏洛心中一凜;這兩人的本領比羅超厲害得多,百忙中就地一滾,雲靈子一躍面前,預先搶到顏洛趨閃的方位,一提腳就踩下去!
忽地裡只覺得腳跟的湧泉穴透骨奇寒,雲靈子身不由己,蹬、蹬的連退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