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水融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我是在路上認識莫哥哥的,我們已經成為好朋友了。」
「我和融融約好了一起去揚州,」石莫飛踏上一步,與水融並肩而立,「你們誰也不許跟。」
「呃……」林灝看看這個,瞅瞅那個,忍不住問道,「你們……知不知道你們的父親要在揚州比武決鬥啊?」
「當然知道。」石莫飛理直氣壯地道,「我們就是因為知道了才要趕去揚州阻止的。」
「阻、阻止?!!」阮千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水融理所當然地道,「我和莫哥哥是好朋友,所以我爹和莫哥哥的爹也應該是好朋友才對,我們一定會阻止他們打架的。」
「打、打架??」林灝張口結舌。
我的老天,敢情這二位少爺是把武林白道上改朝換代、驚天動地的大事視作街頭市井無賴的小打小鬧了——這、這、 這真是叫人慾哭無淚、欲辯無言哪。
阮千風和林灝面面相覷,這輩子第一次達成了共識。只見阮千風首先揚起唇角陪笑道:「少主,此地離揚州雖說不算太遠,不過路途兇險難料,如果少主不喜歡有這麼多人跟著,那麼便由屬下一人陪同前往如何?」
「對對對。」林灝連連點頭,他笑玻Р'地瞧著水融,「屬下也可以陪少主一同前往揚州,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不用了。」水融搖了搖頭,「我跟莫哥哥一起去,而且,」他興高采烈地宣佈,「師父會保護我們的。」
「師父?」林灝聽得一頭霧水——少主的武功不是由閣主親自傳授的麼?何曾拜過什麼師父?
「就是他。」水融走到纖秀文弱的男子身邊,輕輕地碰了碰男子的衣角,看見對方眼底漾起了絲絲笑意,這才篤定地說,「這位就是我剛拜的師父。」
「他??」林灝目瞪口呆地望著面前這個渾身沒有幾兩肉,風大一點就可能被吹跑的文雅弱質青年,半天說不出話。
「噗哈哈……」阮千風才笑了兩聲,突然思及自家少爺認的那個土包子師父,又趕緊閉上了嘴。
「……少主,」沉默了半晌,林灝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放眼整個武林,能有資格收您為徒者可說是寥寥無幾。但不知這位公子高姓大名,可否請少主代為引見一下?」
「當然可以。」水融腦中靈光一閃,倏然憶起父親平日曾對自己提起過的某些武林軼事,「我的師父就是大名鼎鼎的絕心谷的雷大谷主,」他得意洋洋,「你們說,他有沒有資格做我的師父啊?」
「雷、雷……」
林灝和阮千風被唬得齊齊後退三步,兩個人四隻眼睛睜得比銅鈴還大,不約而同地將視線移至文質彬彬、弱不禁風的美人身上——的確聽說過絕心谷的雷谷主外表溫文秀氣,但是,沒聽人說他長得像個女人啊。總之,跟前的人怎麼看也不像是以辣手無情著稱於江湖的黑道霸主。
「既然這位是雷谷主,」阮千風遲疑地道,「那麼,另一位想必便是朝暮樓的蘇樓主了?」
——蘇放和雷玉之事,早在三年前就已傳遍江湖,可謂人盡皆知。
「阮壇主真聰明,」石莫飛搶著道,「一猜就中。」
「多、多謝少主誇獎。」阮千風擦了擦汗,只聽說朝暮樓的蘇放行事詭詐、出手狠戾,倒沒聽說他長得像個鄉下大叔,雖然穿著華麗,仍是掩不住一身的土氣。此等形象,與其說像個殺手,不如說像個種田的。
阮、林二人再度面面相覷,努力蹙眉苦思,試圖回想起貼在城中懸賞榜文上的頭像。只可惜絕心谷的林副谷主和朝暮樓的莫二樓主繪畫的技術似乎與追日山莊的石大莊主難分上下,任誰也想象不出那畫像的本來面目。
「敝人蘇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