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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論(1)
在撰寫這部書時,我遇到了語言難題:如何稱呼那些經常來海灘的人們?度假者?這個詞太過寬泛。游泳者?他們並不都游泳。海灘遊客?這個新詞聽上去不好聽。因此,我決定還是先用Plagistes命名他們。這個詞很響亮,然而,它有一個不足:它已被習慣用來專指海濱浴場經營者。我後來逐漸發現這種模糊性的危害是非常大的。當我尋找適當詞語毫無成效時,當我的大腦如此無能時,一個簡單的詞卻從我敲打鍵盤的手指中出現了:海灘。我也驚訝我會這樣寫:海灘做這個,做那個;海灘想這個,想那個。這個語言問題促使我把特殊的個體轉換為單一的集體個體。那麼,我是否從這個討厭的語言死路走出來了呢?很遺憾,我的批評意識嚴格審視著我的手指活動。它們缺乏基本的社會學文化,它們本該瞭解過去的所謂集體演員被濫用的程度:工人階級這樣想,女性角色應該這樣做。海灘只是不同人組成的模糊集合體,不可能歸屬於一種劃一思想。然而,調查顯示它在這種多樣性之上成功地實現了管理,雖然這種管理是寬泛和神秘的;成功地制訂出靈活的但具有約束力的規則;成功地規定了一種潛在的意識形態。雖然,從理論上講,每個人都是自由的,人的故事都是特殊的,同行為中數相比,它們都帶有自己的獨特性、異常性,但自己的某一部分在海灘的條件下卻可以構成極似某一集體演員的東西。總之,我認為我的指頭是有道理的:我可以用“海灘”確指來往於此的人們。然而,這種表述必須得到正確的理解。它不意味著每個人都具有統治性態度(個人印象雖然有點誇張;但一般說某些行為和觀點是符合整體的,因為每個人都想表現為另一個人)。但是,一個小的相似部分加上無數其他細小的部分就可以在多姿多彩的特殊生活中呈現一種集體思維。
海灘是一個高度自由的地方。個體在這裡感受不到日常約束的壓力。它面對自然成分,沒有文明的裝飾,只有自己的身體和面板的感覺。只有一個人或者幾乎一個人的感覺:因為,其他人也有同樣的感覺,他們展開自己的浴巾,讓自己服從同一種規則,所幸的是,躺在周圍的人都寬容大度,他們知道應該如何應付,應該像自己一人時那樣去想,不去注意別人,即便有些行為過分也能寬容。因此,他可以安然地曬太陽,閉上眼睛,如果願意的話,還可以夢幻遐想,不時地掃視一下環境:這就是他頭腦中想象的明信片。個體相信這一切,而且有理由相信它,因為海灘真實出現在他眼前。但海灘也同樣真實地有不同的一面。這裡是另外一個世界,而且一切都不是偶然發生的。當個體來到海灘,展開浴巾,迅速環掃周圍,做出決定時,他已經轉動了制定規則的機制,製造自我機制的輪盤。他保留這個自己的世界,特別是當他閉上眼睛和遁入自己秘密小電影中的時候。他還保留一個創新的空間,拒絕某一規範的強權,有時進行重要抉擇。然而,當他瞟上一眼,捕捉到某一形象,扮演一個新角色時,廣泛的社會也因而進入他的體內。與執著的(但是必要的)幻覺不同,這條分割個體與社會的邊界並不十分明顯。如果說一般意見認為人是其環境的產物,那麼,要接受這樣的事實也是困難的:讓人成為自己的東西,每時每刻哺育人和再造人的東西;不外乎是從目光所看到的物件和動作中提煉出來的世界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