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6部分

與之併合直至忘記這個角色。不再扮演一個角色而是成為這個角色。

還剩下一個問題。試圖澄清歷史發展方向的理論家們往往會碰到解釋變化的關鍵問題:人藉助自己的思考能力可以越來越好地把握自己的命運。路易·迪蒙(1983)分析社會的個體化程序,責任個體中心化的過程;喬治·齊美爾(1991)強調社會階層的增多擴充套件了個人隱私範圍;諾貝爾·埃里亞斯(1991)指出內心世界的擴充套件為什麼成為個人自主化的工具。個人走上歷史的前臺,演員表演氛圍的擴大(迪貝;1994)如何能夠與角色的進入相提並論,同一個體在這裡似乎完全順應外界語境?責任個體即自己命運的主人與消失在角色中的個體之間的真實性在哪裡?

喬治·齊美爾所說的社會階層、或者諾貝爾·埃里亞斯所說的獨立關係在不斷繁衍並在相互依附中多樣化:我們的聯絡越來越多,儘管這些聯絡比較規律,比較脆弱,比較疏遠。在把這些社會聯絡表述為角色時,我們可以這樣認為,個體擁有無數角色的遺產,從歷史上看,它有增無減。他是惟一可以管理這份遺產的人,而可利用角色的多樣性、社會化機會的多樣性不僅使他做出重要選擇,還讓他制訂真正的身體策略。這就是責任個體的好處。然而,每當他進入一個角色時,哪怕是最微不足道的,他就只能充分扮演它,接受它的遊戲規則並遵守它們。因為個體用社會材料來建構自己的自由。

角色與習慣

在《夫妻網路》中,我指出人的身份如何被建構在併合習慣積累的基礎上,被完全轉化為一種規律性,使生活更加容易。在這裡,我們看到角色的態度也十分相似:個體試圖使角色內化直至從思想上消失。然而,習慣與角色又是可類比的。習慣是在個人層次上形成的,而角色是在社會層次上形成的。它本身的這種差異並不十分重要。相反地,當人們發現社會記憶的這兩種記錄語境在歷史上就有分歧時,這種差異就變得十分重要了。居伊·蒂利埃(1977)解釋“舊的動作制度”如何在傳統社會中建構“習俗的壓迫機制”,這種機制建立在重複日常行為的基礎上,比如“不變的、儀式的、準宗教的、古老的行為,它們都是一成不變的”(第164頁)。換句話說,實踐範圍的社會記憶和個體記憶是聯絡在一起的,都以相同的動作為中心;知識傳播的各種方式,個體的和社會的,言明的和不言明的;都可以相互交織,不會出現嚴重的不協調。居伊·蒂利埃指出;是義務學派把這種原始缺陷帶入這一體系,所以“動作的舊體制”在不久後的兩次大戰期間就真正毀滅了。因為新的知識傳播方式和行為規則取而代之。這主要表現在我們在海灘看到的情況:人們的相互觀察,對新場景的視覺捕捉,“珍珠課”的傳授,角色進入,它們都可以類比知識。角色的併合直至在意識中消失事實上只是轉化為習慣,從角色所在的社會層次上的行為模式過渡到它變為規律性的個體層次。奧迪爾一直難以相信角色的合法性,她裸露乳房但不十分自然。“後來,逐漸就習慣了,現在,這對我來說是自然的,我甚至不再想它了,已成為一種習慣了”(F79)。從舊習慣的積累到新習慣的養成,角色的進入確實經歷一小段彎路:因此,它與舊的動作制度的差別似乎並不很明顯。然而這種差別是重要的,它構成社會變化的主要因素,習俗(在習慣積累基礎上構成的道德範圍)透過它而被轉變。儘管正常的追求和平常化的力量十分強大(它恰好是勇氣的必要補償),目光在取樣技藝方面作用比較突出。個體做好更多體驗新角色的準備,形象和角色的提供呈現紛繁和多樣化。個體透過身體而成為他自己,只把適合自己的東西內化為習慣。個體透過目光的能動性,特別是最不可預測的和最遙遠的角色的進入(它們必須是“正常的”),擴充套件其身份再現的範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