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時真的不敢想像,面前這個吸毒的人,竟然是我那個上學時年年拿優秀成績的兒子。
從警局出來之後,我把他狠狠罵了一頓了,但他卻沒像是沒事人一般:“我不和你計較,不是因為你是我老子,而是因為你給我花,否則我一定把你的嘴縫上。”
當我聽到這裡,第一次感覺心中很涼。
於是控制給他錢,但沒想到他竟然借高利貸,以至於讓那些財務公司領著人上門,把我家的門潑了紅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欠債不還,天打雷劈。
也正因為這樣,原本我們家的名聲,在化肥廠家屬院中還行,很快變成了人見人躲的級別,彷彿我們就是蒼蠅。
但我的兒子絲毫沒有收斂,我們替他還了高利貸後,他依然繼續鬼混。
在這樣下去,別說我們替他攢的老婆本被他花光,而且連我們老兩口的棺材本也被他花光,這時剛趕上大下崗,我與我老伴就提前退休,國家補了一筆錢。
兒子知道我們手裡的補償金,便開始問我們要。
我們不給,他竟然持刀砍我們,這件事又在化肥廠家屬院鬧的沸沸洋洋。
於是又有人開始說,長的不像父子,事實上也不是父子,要不然,怎麼鬧的要打要殺?
我當時一氣之下,就與我老婆商量,與他斷絕的父子,母子關係,如果不這樣,我不知道我們夫婦哪一天會變成刀下鬼。
看我兒子這樣,我老婆再心疼他,也沒有辦法。
然後我就告訴他,你已經長大了,也該學會獨立了,以後不要隨便找我們。
我兒子也聰明,說,不想要我直說,也罷,你們把這家屬院的房子留下,可以走了,以後我也不會煩你們。
於是我與我老婆就把化肥廠的家屬院房子留給了他,我與老婆來到這個小區買了兩套房子,一套出租,一套自住。
本來,我想著這樣就能擺脫像小張的兒子,但沒想到不久之後,他又來找我們,說因為吸毒,把那套化肥廠家屬院的房子賣了。
我老婆心疼兒子,便讓他在那套我要出租的房子中住下了,這一住就是五年。
聽福伯說到這裡,我不禁問:“外界傳聞那個賴租金的租客就是你的兒子?”
“沒錯,是我兒子,然後他就在一直住在這裡,要吃要喝,甚至還要毒資,並且還不承認我們是父母,反正沒錢就問我們要,最後我們夫婦不得不報警——從那裡起,我終於體會什麼叫做陰魂不散,我甚至直接對他說:“小張,我對不起你,但看我也養你幾十年的份上,你就放了我吧。但我兒子卻說,我雖然不是你兒子,但我也不是小張,必竟我戶口本上我還姓吳,你別想著裝瘋賣傻騙我,老東西。”
福伯說到這裡,又繼續說道:“我對兒子說你已經長大了,你該獨立了,我現在讓警察趕你走,也是為你好。但我兒子卻說,他不會走的,因為這裡是他的住所,這是他的殼,他要佔著他的殼。
我一開始不知道他說的意思,但後來明白了,他是形容自己像蝸牛,這處房子就是他的家。
不知為什麼,我總感覺他說他像蝸牛,我會猛然想起我曾經做過的惡夢,在夢中,小張在地上向我爬來,就像沒有殼的蝸牛一樣。
蝸牛每走一步,就會留下身體上的粘液。
而小張每爬一步,也會留下身體上的體液。
我那時真的無法分清,面前是我兒子,還是小張。
後來警察來了幾次,最後也不管了。”
這時,我打斷了福伯的話說:“警察當時不調解,並非外界傳的那樣,說是租客太無賴就不管了,而是因為警察知道你們是父子關係,正所謂清官難斷家務事,就不管了。”
“沒錯,後來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