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由您處置。”
魂悼伸出了有些乾枯的手掌,握住融月的手,然後把她了起來。他摘下頭上的兜帽,露出了一張佈滿周圍的臉。頭髮有些花白,眉毛微微卷曲了。
“魂悼大人……”融月抽回了手。
“女兒,現在不是在教會,叫我父親。”魂悼大人的臉上露出了屬於父親的慈祥笑容。
“父親,您把任務交給了我,我卻辜負了您的希望。”融月說。
“不,沒有。”魂悼擺擺手,“在把權柄交給你之前,我就知道你會在關鍵的時候心軟,放過那幫修士。”
“父親……”融月抬起頭來,不敢相信地看著魂悼。
“而且,我沒有準備懲罰你。我知道你那麼做的原因,同樣,我也希望你那麼做。他們放過你一次,你也放他們一次。接下來互不相欠,戰鬥起來也不會再存有顧慮。知道我為什麼把黑暗騎士的指揮權也交給你嗎?”
融月安靜地看著父親。
“因為我怕你的計劃被黑暗騎士打亂,我怕下一次你依然會帶著那些顧慮去戰鬥。”
“父親,謝謝你。”融月撲進了魂悼大人的懷裡。
“傻孩子,謝什麼。”魂悼笑了起來,笑到眼裡滿是淚水。淚水溢位,滑過那滿臉蒼老的褶皺,滑進融月黑色的發叢裡。
他的心裡,默默地絮叨著:“融月,其實,我真的該對你說一句對不起。我不該把你帶進這場無邊的殺戮裡,不該讓你效力於教會,不該讓你成為一名殺手,不該讓你去修士之間做臥底。可是,所有的不該,卻都被我做了。我怕,我真的好怕,這所有的不該會在你身上烙下傷痛的回憶……”
“融月,我唯一的女兒,真的,對不起……”
第七十五章
葬龍山谷裡,當顧幽將破碎的石頭一塊一塊移去,卻沒有發現幻夢中的那個坑洞。碑基下,是一塊嵌在岩石裡的正方形黑色石板,四面緊緊貼在岩石裡,沒有一絲縫隙。
“好幾百年了,石頭都縫合在一起了。”煉舞一邊清理落在凹槽裡的石片一邊說。他將一小把石片扔到一邊,手正要伸到凹槽裡去,突然像是發覺了什麼,雙手握在一起,輕輕地搓了幾下。
“怎麼了?”顧幽問。
“奇怪。”煉舞把自己的手遞給顧幽看,“下面這塊黑石板上……有油……”
“油?”顧幽低下頭看了看煉舞的手,並沒有發覺到什麼。他把手伸到凹槽裡去,指尖在石板上劃了一下,然後說:“確實,有一層已經凝固的油。”
“什麼油,為什麼我們看不見?”站在旁邊的蝕燭仔細地向下望去,卻看不出抹了油的痕跡。
煉舞笑著對蝕燭說:“你是火法師,讓遠一點,不然一不小心把石板燒著了。”
木冶蹲了下去,擠在煉舞身邊,手指伸到石板上,沾了一下,然後抽回了手。他把手指遞到鼻尖,輕輕嗅了一下,然後說:“這是一種很名貴的樹脂油,貴族們常常用這種油來保護珍貴的書畫或是雕刻。在器物上抹了這種油,可以防止器物掉色。”
“石頭也會掉色?”煉舞挑釁似地問。
木冶看著煉舞,說:“當然。只是,相對於其它質地的物品來說,石制的物品掉色會慢很多。這種黑石板是用烏玉石打磨出來的,而烏玉石在石頭裡算是最嬌弱的一種石頭了,雖然堅硬,卻很容易褪去它本身的顏色。”
“那為什麼其它的紀念碑或是墓碑沒有抹油卻沒掉色?”煉舞繼續找茬。
木冶笑了一下,說:“煉舞真會開玩笑。那些石頭沒有掉色,說明它們並不是烏玉石啊。烏玉石雖然只是石頭,可是它的價格在迪拉王朝時代卻比普通石頭高出千百倍。而且,這種石頭非常稀少,一般都用作雕刻國王的權杖或是打磨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