漣漪,卻陷入苦惱與思索中。
她想著那封信。
在顧方澤面前,她有好幾次欲脫口問出,可面對著那雙沉若死水的眼睛,多少言語都僅止於嘴邊了,吐不出來,磕在心裡又像被貓爪撓過般,難受得緊。
本來那次心血來潮給他送午飯,她就是存著試探他態度的心去的,沒料到又讓唐婉的那事兒給耽擱下來...下回也不知道要找什麼藉口才能從他口中套出話來了。
腦子亂成一團,彷彿又有些困怠,可欲靜下心來時兩側的太陽穴就不停的突突跳,令人不踏實,心煩意亂。後來越想越不安,索性眼一閉,乾脆不想了,起身上班去。
她心想,或許有些事情並不如她想象中的那般複雜,說不定日理萬機的顧公子壓根沒將這份信放在心上呢?
抱著這種鴕鳥心態,李漣漪覺得其實自己也是掩耳盜鈴式的強大人種。
市醫院的高幹病房。唐婉坐在病床上,妍麗的臉與那被單一般蒼白,脂粉未施,素顏朝天,少了幾分往日的明豔動人,可眉目間又多了些楚楚可憐。嘴唇咬得緊緊,黯淡的美眸因顧方澤的推門進來而閃過一絲細微的光亮。
幾名護工正在清掃地面上的狼藉,尤鳴一副倒黴相的坐在角落的沙發上,上身僅著一件襯衫,明顯被潑了稀粥的西裝被扔在了一邊。
一見他來,尤鳴立馬從沙發上跳起來,“二哥,你可算來了,”一臉如釋重負:“這姑奶奶太難搞了,我算是怕了......我還有點急事.能不能先走?”
又膘見唐婉氣瞪過來的一眼,不禁訕訕苦笑的摸摸鼻子,他尤鳴啥時受過這種罪?要不是這姑娘確確實實是受大委屈了,他才不願意呆在這裡遭白眼,還讓潑了一身滾燙的粥。這可不,他左盼右盼終於等到正主兒來了,此時不溜何時溜啊。
接收到尤鳴憋屈求救的眼神,顧方澤莞爾了下,輕嗯一聲,算是默許他明顯用來搪塞的藉口。幹是,縱橫商場情場所向披靡的尤四少爺如獲大赦,說了聲再見拎起髒外套迫不及待的就往門口衝。那身影,活脫脫像逃難.....病房重歸安靜,顧方澤眸色亦暗沉下來,腳步一動,朝著病床的方向走過去。
唐婉輕聲道,“方加…… ”話未說出口,眼眶就先紅了。
她是部長之女,從小就聰明漂亮,成績好,乖巧又懂事,在同齡人眼中向來是高不可攀的閃亮生物。顧方澤和林拓這些人是少有的能與她比肩的,而顧方澤尤甚。
她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她十歲那年,她的父親在部隊裡立了大功,平步青雲來到了b市任職,全家人便隨著一同搬到這皇城腳下,住進了傳說中的軍區大院時。
那個時候顧家那王府老宅正在大規模修整,沒地方住,於是顧老將軍決定舉家回到軍區大院去,這一來二往,便住了好些年頭。
她搬去的第一天,就遇見了他。那天發生了很多事,好似懵懂年代的一場最美麗的風花雪月,女孩子單純天真的臉,男孩子稚嫩中透著與年齡不符的沉靜雙眼,令人即便是在午夜夢迴時想起,亦能微微笑起來。
彼時的顧方澤,是她心目中的神祗。安靜,優雅,溫柔,不多話但又好像無所不能。
可後來,他進部隊,她出國讀書,拒絕父母幫助,堅決靠自己打工賺錢養活自己和微學費,在異地他鄉她從來沒讓自己掉過一滴眼淚—— 只為成為能配得上他的女人。在美國讀書的第三年,她在紐約街頭被星探發掘,自此闖進美國演唱界,並漸漸嶄露頭角,成為如今演唱界的至高榮譽:“格萊美獎!”的準候選人。
她一直以為他終有一天會是她的,卻沒有料到時光那樣殘忍,她不停的追趕,卻還是把他給丟了。
她很少哭,堅強得連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這些年,很少有什麼能夠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