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民生報》現在已經被迫停刊,汪兆銘依舊不願放人,他向成舍我提出了一個條件:想要出獄可以,但不許再辦《民生報》。
周赫煊鬱悶得想吐血,他再怎麼牛逼,也肯定搞不過汪兆銘。
頂多,也就搞一搞汪兆銘的心腹走狗。
“算了,不談這些煩心事,”周赫煊喪氣地轉開話題,“聽說百里先生剛從日本回來?”
蔣百里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說:“我正是為了此事而來!這幾個月,我拜訪了許多日本的軍政界人物,還考察了日本社會和工商界的情況。情況非常危急!日本從上到下,從民間到內閣,都在叫囂著吞併中國。可怕的是,他們已經開始做準備了,大量的工廠轉向軍工生產,許多企業悄悄囤積相關原材料,日本政府也在加緊向美國進口戰略物資。我猜測,不出五年,不,最多三年,日本就要開始全面侵華!”
“預料之中的事,”周赫煊搖頭感慨,“可嘆國內居然還有那麼多‘主和派’,呼籲什麼中日友好,一廂情願得有些過分了。”
蔣百里拿出一沓稿件,說道:“明誠,這是我寫的應對策略,你看看有什麼需要糾正和補充的。”
周赫煊立即翻開,蔣百里的這套應對策略,叫做“三陽線決戰輪”。
“三陽線”即連線洛陽、襄陽、衡陽而劃出的一條線,蔣百里認為,中國地廣而弱,日本地狹而強,這是中日兩國最關鍵的國情。中日兩國一旦開戰,“彼利急,我利緩;彼利合,我利分;彼以攻,我以守”,說白了就是要打持久戰、消耗戰、全面戰,用空間換時間,把日本活活拖死。
因此,蔣百里把洛陽、襄陽和衡陽畫成一條線,這是關乎中國生死存亡的國防線。這條線以東的地區,中國應利用空間換時間,消耗和疲憊敵人,同時積蓄自身力量,加強戰略後方。這條線以西的地區,資源豐富,幅員遼闊,中國必須藉此來進行持久抗戰。
蔣百里還認為,一旦兩國爆發戰爭,沿海一帶首當其中,應該早點把那些地方的工業內遷。如果打起仗來臨時搬遷,肯定是來不及的,而且搬遷過去一時半會兒也無法恢復生產力。中國的工業應該提早佈局,要著眼於後方山嶽地帶,以利於防空和長期抗戰。
蔣百里還認為,湖南是中國抗戰的關鍵,這裡是中國的心臟,這裡糧產量豐富,這裡地形複雜,這裡人力資源充足,必須提早大力開發和建設湖南。
國士啊!
周赫煊驚訝地看著蔣百里,對這位先生的戰略眼光佩服之極。
歷史的走向完全就在蔣百里的預料當中,日軍對於中國的佔領,打得最膠著的正是湖南地區,光是長沙會戰就打了好幾次。
事實上,蔣百里的“三陽線決戰論”,對老蔣的影響非常大,幾乎就是國民政府在中後期抗戰的指導思想。
“有三點。”周赫煊伸出三根指頭。
蔣百里道:“請講。”
周赫煊說:“第一,現在就工業內遷,恐怕只能是說說而已。內陸地區交通不發達,基礎設施也落後,不利於工商業發展,所以那些資本家、企業主們不可能聽話。沒有切膚之痛,日本人不兵臨城下,是沒有人願意把產業內遷的。即便是蔣委員長親自下令,也無法指揮那些資本家。所以,你的這份應對策略,應該改為建議政府把新的軍工產業設在內陸。”
“有道理。”蔣百里點頭說。
“第二,”周赫煊繼續道,“你忽略了內陸地區的交通情況,內陸地區鐵路稀少,戰時難以支撐兵力和物資運輸任務。而且中國急需國際支援,所以還要儘快增修西南地區的鐵路和公路。”
蔣百里想了想說:“是我疏忽了。”
周赫煊又說:“第三,你忽視了四川,我認為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