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痴痴地坐下,但突然又跳了起來,大嚷道:“朱七七已要被沈浪殺了,我還坐在這裡則甚?”
他又發了狂似的衝出去,大呼道:“沈浪呀沈浪,你不能動手……”
他喊得再響,沈浪也是聽不到的。
他拼命向前跑,但卻連自己也不知目的在哪裡。
沈浪是必定會動手的。
沈浪想除去“快活王”已不止一日,他若有了機會,手下又怎肯再留情?他又怎會知道這個“快活王”竟是朱七七?
熊貓兒越想越急,真是要急瘋了。
他希望沈浪此刻還未出手,自己還來得及前去阻止。
但沈浪與朱七七此刻又在哪裡?
他瘋狂般在荒山中奔跑,瘋狂般大呼道:“沈浪……沈浪……你千萬不能下手,那是朱七七,你若下了手,必定會後悔終身……後悔終身。”
沈浪一劍已刺了出去。
熊貓兒沒有趕來,也沒有人阻攔他。
哪知他這如高山流水,如急箭離弦,看來已不可抑止的一劍,劍尖一顫,竟突然挑起。
那“快活王”胸膛明明已觸及了冰涼的劍鋒,但突然間竟迎了個空,沈浪已後退三步,似在彈劍,面泛笑容。
這“快活王”可真吃了一驚,顫聲道:“你……你……還有兩劍……”
沈浪微笑道:“沒有了,這場戲已結束了。”
“快活王”道:“什……什麼戲,你說什麼?”
沈浪笑道:“朱七七,你當我不知道你是朱七七?”
朱七七身子一震,呆了半晌,突然伏倒在桌子上,放聲大哭起來。她手捶著桌子,放聲痛哭著道:“我為何如此命苦,竟死都死不了……竟連死都死不了。”
沈浪靜靜地瞧著她哭,直等她哭得夠了,才緩緩走過去,輕輕撫著她的頭髮,柔聲道:“傻孩子,你為什麼要死?”
朱七七嘶聲道:“我為何不要死?我活著還有什麼趣味?沈浪呀沈浪,你若還有良心,你……你就殺了我吧。”
沈浪輕嘆道:“我若還有良心,怎會下手殺你。”
朱七七身子又一震,霍然而起,以模糊的淚眼,凝注著沈浪,目中又是狂喜,又是不信,顫聲道:“你……你難道已……”
沈浪也在凝注著她,那目光竟有敘不盡的溫柔,敘不盡的憐惜。他溫柔地微笑著道:“沈浪的心,難道真是鐵鑄的?”
朱七七“嚶嚀”一聲,整個人都投入沈浪懷裡。
這是幸福的時刻。真情,終於換得真情。這過程雖然艱苦,但艱苦得來的,豈非更是可貴?
兩人相偎相依,已無需言語。
突然,有人大呼著狂奔過來,高呼道:“沈浪……你千萬不可出手……那是朱七七……朱七七……”
焦急的、嘶啞的呼聲中,熊貓兒瘋狂般衝過來。
朱七七沒有動。世上簡直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令她離開沈浪的懷抱。沈浪也沒有動,他不忍心動。
熊貓兒已驚得怔在那裡,也怔得不會動了。
朱七七嫣然笑道:“大哥……”
熊貓兒道:“你……朱七七?”
朱七七輕輕點了點頭,笑道:“嗯。”
熊貓兒道:“你……你沒有死。”
朱七七嬌笑道:“自然沒有。”
熊貓兒目光移向沈浪,道:“你……你沒有下手?”
沈浪笑道:“自然沒有。”
熊貓兒倒退半步,呆望著他們,突然大笑起來。
他笑得是那麼高興,又是那麼瘋狂。
朱七七竟被他笑得垂下了頭,輕輕道:“大哥,你笑什麼?”
熊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