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個例外。倒不是政府不管他們,實乃是管不過來。這仔豬廠也值得和公社的小廠一般。需要自顧死活,自謀出路。
按說。時下肉製品緊缺,仔豬供需應該極大,怎麼政府還不加緊扶持了?歸根結底,還是糧食的問題和物價管制的原因。不少養豬廠壓根兒就不願多養豬,根本就沒有利潤,年年靠財政補貼過活不說,還得求爹爹,告奶奶,給這些豬尋摸吃的,誰願意多養豬,多費功夫?是以,健民仔豬廠每年出產兩三萬頭仔豬,可政府只調走一半。剩下的仔豬得靠他們自己跑銷路,賣不出就得弄死,免得多耗糧食。
薛向正要買豬,目光自然落不過這健民仔豬廠。哪知道他風聲還沒放出去,人家的業務員先到了。一問薛向要多少,薛向剛報了個五百頭,那業務員藉著他辦公室的電話,一個小時不到,三輛大卡,浩浩蕩蕩就殺奔而來。送豬的一來,就幫著把豬往豬圈裡趕,趕完後,上車就走。薛向趕緊把車攔住。你道怎的?這幫傢伙居然整來一千三百多頭,可遠遠超他的要求。
不待薛向張口發問,那猴臉業務員從車窗探出頭來說“您直管養,豬仔錢你看著給,咱也不催,等你出欄時,再結賬。你放心,咱不怕你賴賬。來前打聽清了,剛才也看到了,實在不行,西北角的那百來頭野豬抵賬就行。”說完,就招呼人,油門兒一踩,衝散人群,就跑了個沒影兒,薛向還真沒見過這麼強賣東西的。
進入五月,便該割麥了,薛向這個大隊長不諳農活,索性就做了甩手掌櫃,招呼李擁軍總覽全域性。內行領導內行,速度自然極為迅捷,個把星期的功夫,便收攏完畢。到了打麥的時候,薛大暴發戶嫌牛拖著石磙太過原始,出了錢鈔,招來公社的那輛老東方紅,噼哩叭啦,一天的功夫便碾壓結束。接著,便是揚灰,晾曬,裝袋,一冬的渴盼就入了庫。
………………
薛向閉目微思,翠竹幽窗下,清風送爽,岸芷飄香,飯後本就易困,沒多久,便沉沉睡了過去。
“嘿嘿,薛向醒醒,醒醒!”
薛向撫撫鼻子,睜開眼來,但見柳眉一身靠水綠,身量苗條,嘴角含笑,左手端著一盤雪白的發糕,右手持了一根碧綠的竹枝,正從自己鼻尖回收。
“啥事兒?”薛向睡意正濃,打個哈欠,希望她快些說完,好續上方才的美夢。
“大中午的,睡什麼覺啊!難怪有人說你這大隊長小資產階級強調嚴重,生活腐化,真是沒冤枉你呢。”柳眉自那日發現薛向羞澀的一面後,對他的恐懼盡去,偶爾打趣、作弄幾句,便覺是極大的歡樂。
柳眉這番似批似打趣的話,倒也不是胡謅。薛某人到靠山屯後,也是過著頓頓不離葷的日子,滿屯子的雞已被他吃掉上百隻,雞蛋更是不計其數,好在都是真金白銀的購買,倒也沒人嚼舌頭。甚至有需要賣雞和雞蛋換錢的社員,乾脆就不去供銷社了,直接就奔薛向辦公室了,東西一放,小孫一準結賬。
薛向這般腐化墮落,確實有年紀大的社員和老成的黨員偶爾會背地裡說幾句。不過,聽到的人多會喝叱“老鬼就是賤骨頭,大隊長一不偷,二不搶,人家自己掏錢買的,像蔡高禮那樣暗偷瞞佔的才合你心意是不?今年較往年多分了三成麥子,吃白麵膜的時候,咋不噎死你。什麼玩意兒,真正是端起碗來吃飯,放下筷子罵娘!”可見眾人對這個辦實事、不折騰的大隊長算是滿意到骨子裡了。
“呵呵…”薛向乾笑兩聲,道:“有事兒?有事兒就說,沒事兒我就睡了,實在是困。”不知道怎的,看見柳眉就想起柳鶯兒,心頭髮慌,希望早些打發走她。
“睡睡睡,睡去吧!不是給你送發糕,誰稀得找你。”薛向如此明顯的不耐煩之意,柳眉自然聽得出來。她將一盤發糕,往薛向擱置茶杯的立凳上一頓,轉身,扭著纖細的腰肢,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