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怎麼辦”這幾個字外已不會說別的了。我被抬進搶救室五六分鐘後有一個被紮上肚腹的人來急救。但我在裡面,他只有在走廊裡等。第二天,聽說那個人因搶救無效死亡。
“這是哪兒?”這是我對東子說的第一句話。
“你沒事了。這是醫院。”東子仍握著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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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要回自己的房子裡去,一刻也不能停。
醫生不同意,說還有危險。可東子拗不過我。他在診斷書上“後果自負”的地方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回來後,我才發現絲襪破得厲害,耳朵上一直掛著的一對珍珠耳環也不見了,那是東子送我的生日禮物。我有些心疼,為那對失掉的珍珠耳環。
東子整個晚上留下來陪我。我和東子一直在說話,我好像一直在問東子,朱小燕目睹我的自殺經歷時,她在笑還是在哭?東子沒有回答我。一晚上,我卻在糾纏這個已經不再重要的問題。
第二天早晨,我看見東子的指甲有些長了,自從他認識我之後,都是我給他剪指甲。我愛這麼寵著他。我按他在床邊坐下,細細地為他剪好指甲。剛開始的時候,他還有些牴觸,我知道並不是他不喜歡我給他剪,而是他想起朱小燕時就會心存忌憚。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的關係幾乎已不再是秘密了,那之後我為他剪指甲,除了喜歡那樣外,更多了一份肆無忌憚。我有時候就是剋制不住自己,要在他身上留下我的痕跡,每當我想到那個女人會看到這些痕跡時,心裡就有一股說不出的*。時常,當我因為東子必須回去而故意在他身上留下什麼明顯的痕跡後,一個人待著時又會感到難受,甚至厭惡自己,覺得自己有肆虐的病態。為什麼呢?難道我不是一個莽撞的闖入者,一個人們常說的第三者嗎?問題是你無法用理智來剋制住自己,似乎人本身就是天使和撒旦的混合物。
回到家後,我的思路還是恍恍惚惚的,不容易集中精神。藥物的作用還沒有完全消散。
我幫東子剪好指甲後,他公司的工作人員不斷地打電話給催他,說是有關下水管道的事,需要找工人修。意外地,東子說得去看看,會盡快趕回來。
一條命和下水管道!
我一下子意識清晰起來。我平靜地讓他帶了我的鑰匙出門。我說想睡一會兒,不一定能給他開門。
第二章 此人,死於愛情(9)
東子一出門,我就穿衣下樓。
這一次我跑去一家我經常在那買安眠藥的藥店,那裡的老闆認識我,所以他敢於把這樣的禁止公開出售的處方藥賣給我。我只是對他說我要出一趟遠門,時間會久一點,所以一下子就買了兩瓶“三唑侖片”和一瓶“佳靜安定片”。又跑到那家便利店買了一瓶“勇士”。做這些的時候,我比第一次要鎮靜得多,根本不像是在謀殺自己,而是像買殺蟲劑回去滅蟑螂和蚊子似的。我是那麼井井有條,對所有的售貨員都彬彬有禮,路上遇到的人我也會報以甜美的微笑。我努力保持著平靜,不讓人們看出我的虛弱。我不知道我的臉色是不是顯得很憔悴、很蒼白,當那位小區的大媽拉住我關心地問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我被嚇了一跳。她說:“你的臉色好難看。”我說:“是嗎?”我當時一定是很想看看自己的臉,就走到道旁停著的一輛雪鐵龍車邊,想借車上的後視鏡看看。我沒想到車裡有隻袖珍鬥犬,它突然撲到車窗上衝我發出尖銳淒厲的吠叫。我的身子一軟,幾乎癱坐在地上。身後的大媽急忙過來扶住我,問我需不需要去醫院,我感激地衝大媽笑笑,解釋說:“沒事的,大媽,只是沒睡好,馬上回去睡一覺就會好了。”
這是毋庸置疑的,就一覺,什麼都會好起來。我感到身心沉浸在快樂裡,周圍的花草樹木,還有天空的陽光都顯得那樣和藹可親。我喜歡這樣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