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惡狠狠地擦著我渾身的面板,直到擦痛了為止,我心裡的躁鬱也跟著有所緩解,好像這樣做便可以真正將自己洗乾淨一般。
洗完澡後,我不顧秋日傍晚深重的露水,獨自一人裹著浴巾坐在露臺上,聽著將死的暮蟬發出聲嘶力竭地哀鳴。蒼白如尖刀一般的月色和天際上的那條翻著魚肚白的巨大的怪物做著殊死搏鬥,不久之後,在濃墨般的藍黑色天空上,月亮將露出她性感而鬼氣森森的俏臉,宣佈鬥爭的勝利。
我胡思亂想著,然後就看到了他。軒朗就站在我家樓下,目光緊緊地盯著我,眼神中充滿了流光溢彩。我轉頭也看向他,可是他完全沒有因為偷窺被發現而羞愧,目光依然停在我的身上。我知道他在想什麼,我現在這副裹著浴巾溼漉漉的樣子,恐怕是男人們最喜歡的場景之一。他的眼睛,直勾勾、赤裸裸地看著我,我甚至能感受到他嘴角微微揚起一個曖昧而撩人的唇線,他在用眼神勾引我、侵犯我!
我深吸兩口氣,努力壓制著強烈撞擊胸口的心跳,轉身回到了臥室。手機靜靜地躺在書桌上,他沒有打來電話。我等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拿起了手機,也沒有未接來電。現在,受煎熬的反而是我,像是等待著必然到來的敲門聲,可是左等右等,那聲音卻遲遲不來。
我給自己找事情做,擦上乳液,吹乾頭髮,換上平時穿的裸色睡裙,喝了一杯玫瑰花茶……一個小時已經過去了,他應該已經走了。夜裡風大,我披上了一個白色披肩,再一次來到了露臺。軒朗靠在露臺對面的牆上,吸著一根菸,目光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我靜靜地看著他,沒過一會兒,他的眼神就漫不經心地朝露臺這邊瞥了一眼,然後他便發現了我的存在,慵懶的眼神瞬間變得神采奕奕,透露著喜悅。
我呆呆地看著他,他也目不轉睛地看著我,過了一會兒,我離開了露臺,跑回了臥室。我拿起桌上的手機,猶豫了一下,又回到了閣樓裡的露臺門口,這一次沒有再走出去。
我背靠著露臺的門,給軒朗打通了電話,他接起電話,一聲懶散而輕柔的“喂”傳入了我的耳朵。
“嗯……”我想要說話,卻發現嗓子有些澀澀的,只好小聲地清了一下嗓子,卻聽到電話那頭,他傳來一陣輕笑。
我有些臉紅:“你……”我忽然語塞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耐心地等著我。
“回家吧,不早了。”我說。
他沉默了幾秒,忽然開口了,語氣中帶著淡淡地不滿:“羅密歐與朱麗葉陽臺相會,什麼都沒做就走了,莎士比亞不是這麼寫的。”
“你想要做什麼?對著變化無常的月亮起誓嗎?”我問。
他笑了:“我要更實際的,你下來,然後我們擁抱,然後kiss……”
我不再說話,他等了一會兒,又開口了:“好吧,好吧,我投降,我什麼都不要,看你一眼就走。”
“你剛才已經看過了。”我說。
他嘆了一口氣:“你也太小氣了,吝嗇鬼。”
“我要掛了。”我咕噥著。
他趕緊說:“等等,等等,嗯……不然這樣,你下來和我道個別,我就走。”
“在電話裡道別不行嗎?”
“電話?”他不屑地笑了,“電話就像劣質的安全套,與其用它,還不如不做。”
我掛了電話,從露臺上還能聽見他的聲音:“喂喂,我是開玩笑的。”我的手機又響了起來,我接了起來。
“以後不許掛我電話。”
我沒有答話。
“也不許不接。”
我默默地走上了露臺,他還靠在那個地方,沒有看到我。
“怎麼不說話,生氣了?”
“你不是說電話是劣質的安全套嗎?以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