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一聲，只有崔氏身邊的僕婦過來看他。

據說聽完僕婦的回稟之後，崔氏只說了兩個字：

&ldo;作孽。&rdo;

周嘉行熬了過來。

再後來，他病好了些，能夠出去曬太陽。

黎娘要抱他出去。

他推開黎孃的手，一步一步走到門外，仰起臉，看到一群又圓又肥的小鳥從樹叢裡鑽出來，啾啾叫著拍翅飛上樹梢。

&ldo;阿孃，我們走吧。離開周家，我養活你。&rdo;

他站在廊下，瘦瘦小小的身子還沒有欄杆高，望著一碧如洗的天空，一字字道。

黎娘愣了片刻，背抵著牆，失聲痛哭。

她害怕離開，拒絕離開。後來，不得不離開。

離開周家的生活依舊坎坷，但母子倆相依為命，過得很自在。

黎娘病逝前的那段日子，經常拉著周嘉行的手，目光有疼惜，憐愛、不捨，還有愧疚。

&ldo;摩奴，阿孃對不起你……&rdo;

周嘉行手裡端著碗，餵黎娘喝下參湯。

……

黑魆魆的大帳裡，周嘉行回憶完往事，沉默下來。

九寧眼眶有些發燙，掩飾性地扭開臉。

&ldo;二哥……&rdo;她低頭，擦擦鼻尖，&ldo;以前的你……有沒有怪過你母親?&rdo;

周嘉行搖搖頭。

&ldo;沒有。&rdo;

他神色如常，抬手整理了一下發冠，道：&ldo;這不能怪她，她沒有選擇……她沒有準備好做一個母親。&rdo;

黎娘從沒想過會孕育他，還要撫養他。她想出那樣的辦法，只是想讓他獲得父族的承認。

他年紀小，沒法反抗那時的周百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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