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五條悟斂去了平常的笑容,嚴肅而又認真的盯著他。
“怎麼了?”
“我……”戶川徹開口了才發現自己聲音有些沙啞,他清了清嗓子,低聲道:“做噩夢了。”
五條悟皺眉,追問:“夢到了什麼?”
戶川徹嘆了口氣,“……總之是一些不太好的東西。”
他說完這句就閉上了嘴,意識到自己說了一句廢話,但是此外他又要怎麼回答五條悟呢?
將夢境的內容一五一十的告訴,無異於將自己的靈魂從內到外徹底剖開,是士兵卸下了自己護體的鎧甲。
戶川徹張了張嘴,發現自己實在無法說出。
他覺得有空的話可能還要去城外一趟,因為重複的噩夢就是從他自城外回來後開始的,或許到時候可以叫上五條悟。
但是現在他只能拙劣的轉移話題。
“……太晚了,先回去吧。”戶川徹說,臨走的時候卻又突然轉變了想法。“你陪我去個地方吧。”
夜已經深了,加班加到十點,離開的時候路上基本只剩下了巡邏的人,幾盞路燈孤零零的立在路邊,灑下冷清又破碎的光,咒靈隱匿在暗處,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在夜晚若有似無的迴盪開來。
五條悟開車帶著戶川徹一路往城外駛去,越開越偏僻,越開路上路燈越少,直至真的開到了城外,來到了一片荒草叢生的荒地附近。
“你來這兒幹什麼?”五條悟納悶的問。
這兒太黑了,瘋長的雜草在風中搖晃,和遊曳的鬼影似的。
“這兒曾經是片墓園。”戶川徹解釋,撥開荒草往裡走去。
五條悟跟上,感覺周遭有些眼熟。
等等!這不是——
他想起來了,恰巧此時戶川徹在一塊墓碑前站定,這兒位置不錯,月光穿透樹梢灑了下來,剛巧把墓碑照亮。
——這是戶川徹的墓,那個曾經用於假死脫身,後來一度被五條悟拿來睹物思人、寄託哀思的墓。
既然兩個世界重合了,那麼墓碑出現也不稀奇,因為咒靈肆虐了,墓園荒廢也很正常。
但是五條悟還是好奇戶川徹到底是怎麼知道這個地方的,他這麼想,也這麼問了。
戶川徹有些無奈的回答:“我某次外出執行任務的時候發現的,你不覺得一塊墓碑上寫著自己的名字是件很奇怪的事嗎?”
“確實奇怪……”五條悟神情複雜,“但正常來說不應該離得遠遠的嗎?”
想想他和戶川徹之間的聯絡也的確是夠地獄的。
因為之前戶川徹留下的東西其實很少,原本五條悟住的公寓裡還是留有一些戶川徹生活的痕跡的,但是後來戶川徹“復活”引羂索和上層上鉤時,為了計劃順利進行,不被那幫老橘子發現他曾經和戶川徹“勾結”過一段時間,五條悟把公寓裡的所有痕跡都清理了一遍。
戶川徹平時低調慣了,也不怎麼拍照片。
到頭來唯一能證明戶川徹存在過的居然是那座墳墓。
五條悟輕輕拂過墓碑上的浮灰,一雙眼睛低垂著,睫毛打下淺淺一層陰影。
然後他聽到戶川徹說——
“因為這座墳墓前會出現玫瑰花,新鮮的、帶著露珠的那種。”
五條悟怔住了,他猛地轉頭,一雙眼睛定定的看向戶川徹。
戶川徹像是在真切的好奇,又帶著些感慨,“這是一座荒廢的墓園,因為在城外,經常有咒靈遊蕩,其實很危險——我想不明白有誰會冒著這樣的危險定期過來送花。”
戶川徹頓了頓,又輕輕開口:“其實那玫瑰很顯眼,遠遠的就能看到,我好奇是誰送的,但是一次也沒碰見過。”
“我在想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