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相伴的成長歲月。‘斛赫勒之名,她曾在周家藏裡一本記著奚族舊史的古書中看到過。
曾經生活在北疆的奚族。在四百多年前曾建國名為烏敖,崇武好鬥。稱霸塞外,特別是在奚族中專有女軍,悍勇更勝男兒。但整個奚族卻在一百多年前的滅國之後消失無蹤,據說即便有遺民孑留於世,也都遷到了極北的不毛之地,陳朝邊民有自稱為奚族的,十之**都是西貝貨。
而斛赫勒在那本舊書裡被非常認真詳細地記了下來,可不是當作武技。
“柔錦之術,奚人稱之為斛赫勒。乃奚族貴女不傳之秘。習此術之女,體柔似綿,曲折隨意,膚滑若錦,膩如瓊脂……餘嘗遇習此術之奚女,年逾六十,卻宛如三十許人,多媚善淫……蓋需取男子陽精以供修習……”
前世的記憶清晰地從周曼雲的腦海裡蹦了出來,仿若她是直接翻開了那頁當初看到時被面紅耳赤地丟到一邊的泛黃書卷。
是孃親她們誤修了媚術而不自知?還是那位偶遇奚族美婦。神魂以授的男人,在巫山**後發現美人實則足以做他的祖母,才寫下了不盡不實的謗言?
前世再聞“柔錦”之名,是在洛京。
那時正值景朝將立。革舊納新,從陳朝舊宮、勳貴大臣的後院清理出了許多各色各樣的美人。溺斃、棒殺……一時間,無論貴賤。被扣上修習柔錦邪術罪名的紅顏,前仆後繼地奔赴了枉死城。
說到底。不過是男人們趁著革鼎之時,淘換新鮮。娶新妻納新妾以示立場,而後院當權或當寵的女人們藉機清理異已罷了。
當時,也曾被三尺白綾硬勒在頸的周曼雲險死還生後,自認想得明白。因為以此為藉口要殺她的那個女人的屍體,在曼雲頸上紅痕未消之時,反被冠上同樣的罪名扔出了蕭家後院……
“雲姐兒!”,一直仔細觀察著曼雲的白露驚呼著,把面色赤紅的雲姐兒抱了起來,反手撫背,溫言讓她重新調整氣息。
聽著白露愧疚地自責操之過急的教不得法,曼雲搖了搖頭,握住了她的手,眸子輕閃著打量著白露的模樣。
昏黃燈光下的白露,面色健康紅潤,眉秀鼻挺。平日的白露也只有在杜玄霜在時會微露些新婦的嬌柔,其餘時候,鵝蛋臉兒端正容方,全無半點媚態。
還有娘……
倒是自己魔怔了!寫書描述的是男人,編排罪名的也是男人,他們眼中的女人,情濃愛切時的嬌媚婉轉,待恩馳愛衰,也就成了狐媚淫邪。
柔錦之術是正是邪,又豈能辨得分明?現在,只要信著孃親就好!
周曼雲再次躺下,五歲小身體的腹部老實地按著白露的導引,一呼一吸,緩緩漸穩,自成韻律。
“雲姐兒……”,白露輕喚了聲,卻發現曼雲已入夢鄉。她自調了下呼吸,輕觸著曼雲的腹部計了下數,然後放下紗幔,驚喜地跑回到了杜氏的床前……
該找誰,又如何套問清楚外祖家的情形呢?
睡了一晚,神清氣爽地爬起來的周曼雲坐在妝鏡前,大眼睛轉著偷偷打量著屋裡正各自忙碌的幾個女人。
前世裡從不知孃親杜氏出身來歷的周曼雲,對外祖家的情形也幾乎是一無所知。重生之後,她有心事壓著,聽杜氏講故事提到一星半星,也拼湊不起外祖家的情況。
杜氏對她講孃家事,直接就是我家阿爹你外祖如何,我家阿孃又如何,而身邊的人都尊稱著將軍、夫人,曼雲到現在也就只搞清外祖家應是燕州一帶的將門。但陳朝末年,燕州一帶姓杜的將官有好幾個,只在後來聽過他們名字的曼雲實在是找不出哪家才是自家的,又不好暴了重生之後記憶全無的情況,直接衝去問‘我家外公究竟姓甚名誰?’。
這幾日杜家人的表現,更讓曼雲覺得前世的不對勁,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