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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一處院落前,白顧靖下馬,鐵匠妻子抱著孩子,扣了扣門扉,從裡面走出來一女子,素衣素褂,也遮不住她俊俏的容貌。白顧靖愣了神,女子接過鐵匠妻子懷裡的孩子,抱著進了屋,手貼在額頭,試了試體溫,包了些藥。

“不礙的,這藥回去撿了,日付三次。且莫再這麼捂著了,孩子受不了。”

白顧靖見她盯著孩子的眼睛滿是憐憫和喜愛,心口硌著疼。鐵匠妻子謝過女子,留了些碎銀,女子推脫,到底也沒有接受銀兩。白顧靖送鐵匠妻子回去,便又馬不停蹄地折返。猛扣門扉,裡面的人卻是怎麼也不肯再將門開啟。

“蕭姍!是我,我是白顧靖,我回來了。”

☆、結局

蕭姍背倚著門,一手捂著胸口,那顆熾熱的心,通通通隨著叩門聲一起跳動,越跳越急。今日情形,似若夢境。每晚做夢,有人叩門,自稱白顧靖,蕭姍開啟門,就會醒來,一切如常。蕭姍忍著一顆想要開啟門的心,隔著門,和那人說話。

“你,你真的是白顧靖嗎?”

“是,我是,我是白顧靖。”聽著門縫裡傳來的聲音,白顧靖總是鬆了口氣,跟著便是打翻了心裡的調味罐子,五味雜陳。

白顧靖沒有再敲門,她像蕭姍一樣,用背倚著門,望著不遠處的天空,用耳朵聽著,用心感受著。是啊,一個被宣告戰死沙場的人,忽然出現在這世上,有的人會害怕吧。然而蕭姍的話語中聽不出一絲恐懼,白顧靖抿了抿唇,昂著頭,她不敢眨一下眼睛,鼻尖已是有些酸楚。白顧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調整氣息。咬了咬牙,攥緊拳頭,控制著激動的情緒。這幾年,白蕭兩家,裡裡外外都是蕭姍一個人撐著,肩上的擔子,重如泰山。蕭姍承受的,遠比想象中的要多,深深的愧疚,在白顧靖心中紮根,帶刺的藤蔓,鑽進心口,尖銳的刺,劃破心臟,鮮血汩汩流淌,百孔千瘡。

“姍兒,我還活著。”白顧靖等了一會,見蕭姍不說話,便張口解釋起來,“當年出征遇敵軍突襲,傷亡慘重,我因再次受傷失血昏厥,後被人救起,再他處養傷數日。就我的人,搭救我的途中,不慎將銘牌遺落戰場,讓人撿去,如此便成了‘烈士’。後來我痊癒了,然戰事未休,便又投身其中。一晃就是兩年,後面的事情……姍兒,你還在聽嗎?”

“在,在聽。”蕭姍就這麼靜靜的靠著門,想開啟,又怕撲空。現在,哪怕就是聽一聽她的聲音也好,多聽幾句,就好像是在身旁,就讓她一直說,說下去,那麼就不會遠離,對嗎……

“姍兒,這幾年……”白顧靖有些哽咽了,她笑自己禁不住這動情的場面,哼了一聲,遠處的樹葉,從樹頂搖搖晃晃地飄落下來,它挺綠的,形狀也很好看,就這麼一片小小的葉子,也懂都得落葉歸根的道理,它緊貼著地面,與樹根隔著一層黃土,就像白顧靖和蕭姍隔著門扉一般,“我回去找你們,鄉親說咱家搬走了,我又尋了三載,毫無音訊……我還挺傻的,怎麼就沒再多往外走一走,多走一走,說不定能更早遇上你呢。幸好送那孩子來看醫,我真是幸運,能夠再次找到你們……姍兒,我想你,很想很想,這幾年,日也想,夜也想……”

門那邊的人,已是淚眼迷離,兩行清淚掛臉龐,嚶嚶作泣,身軀顫顫。白顧靖一個踉蹌,好在她反應迅速,站穩了身子,將蕭姍撈入懷中。是喜極而泣,是激動非常,是久別重逢,亦是意重情濃。兩個人,一個泣不成聲軟在香懷,一個笑容不減淚珠成行。

白顧靖從懷裡拿出那塊滿繡手帕,為蕭姍拭去淚痕,動作輕柔,像是觸碰盛開的鮮花,力氣大了就會傷到花瓣,熟悉的香氣,縈繞鼻尖,白顧靖淺淺的吻著蕭姍光潔的額頭。

一身素色粗布衣裳在身,也未能掩蓋蕭姍清秀優雅的氣質,與衣服不相稱的是她仍舊帶著那隻紅珊瑚髮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