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心中感嘆一句,在這後宮,還真的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關中的冬日比起別處很有幾分難捱,撒鹽一樣的雪夾雜著寒風撲面打來,雪粒子打在臉上可是真夠疼的。
中書舍人劉嘉俞站在司空府前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他雙手攏在袖中,這並不是在坊內,而是在坊外,按照國朝規制,凡是三品以上的權貴,都是有資格在坊牆上開設大門的。因此劉嘉俞身後便是人來人往的大道了。
司空府大門前,幾排戟架擺開,向過往來人炫耀著這座府邸主人赫赫的身份,身後的家奴熬不住,上前勸道,“阿郎,不如……歸去吧?再晚些,坊門就要落下了。”
劉嘉瑜聽見家奴言語,面色灰敗,他抬頭看了一眼司空府的大門,從閽者進去到現在,還沒有人來通知他進去見司空。
他前段時間因為一件事得罪了司空,司空便讓吏部讓他外放,他從大舅子那裡得到訊息的時候,聽說已經由中書省起草外調的調令已經發向門下省。
他想著能不能前來和司空告罪求情,畢竟他出身寒門,好不容易才在長安站定腳跟做了箇中書舍人,這一外調,他這許多年的辛苦就要付諸東流了。
這一等他已經等了好久了。
過了良久,他嘆道,“罷了,回去吧!”說罷,自己過翻身上馬,向自己家居住的坊中弛去。
時間是掐的剛剛好,才進坊門中,坊門落下的咚咚鼓已經響了起來,要是再晚點那就真的只有在別的坊裡過夜了。
“阿郎歸家了!”守在家門口的閽者望見劉嘉俞的身影,趕緊喝道。頓時府裡頭竄出好幾個家奴出來,迎接劉嘉俞進門。他的妻子張氏正在裡面等著他回來。
張氏見著他進門,連忙迎上去,面上關切,“如何?”
劉嘉俞搖了搖頭,張氏望見撫著胸口連退幾步,如同一桶冰水澆在頭上,凍得她半餉都說不出話來。
“看來,只有外放了。”劉嘉俞說道。
張氏鎮定下來,“夫君也不必如此,妾家阿兄就居住在坊內,何不請阿兄過來,為夫君謀劃一二呢?”
張氏的兄長還是一個頗有計謀的人,向他討要辦法,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了。
劉嘉俞現在就似一個落水之人,一根稻草都是要抓的,聽妻子這麼說,立刻叫人去將大舅子請來。
另外命令庖廚準備好酒菜來招待他。
張氏兄長來之後,劉嘉俞將他迎進室內,正堂只有三面牆,要是去正堂只有吃寒風的份。兩人飽食了一頓酒肉,酒飽飯足之餘,劉嘉俞說起了這件事情。
“原本是想和司空告罪的,如今司空卻連見也不見。”說起來,劉嘉俞無奈的向自己膝蓋上捶了一下,“實在是無法,讓你看個笑話了。”
張氏的兄長手裡端著個酒杯,聽著妹夫的事,他思索一下,“這件事情也倒並不是完全沒有半點餘地。”
劉嘉俞一聽頓時來了精神,“你的意思是……”
“聖人眼下最想做的是甚麼?”張氏兄長笑問。
劉嘉俞本是在三省任職,也是曾經在東宮弘文館做過事情的,哪裡會不知道。
“聖人想要立竇德妃為皇后。”
“嗯,”張氏兄長點了點頭,“可是司空答應嗎?”
“不答應。”劉嘉俞答道,說完他眼睛一轉,“這意思是……”
張氏兄長嘿嘿笑起來,伸手就在妹夫的肩膀上拍了兩下,“聖人畢竟是聖人,你跟著聖人走,是沒錯的。”
“舍妹和竇德妃母親殷國公夫人走的近,你到時候讓舍妹上門去拜訪。”張氏兄長笑道。
劉嘉俞如同醍醐灌頂,沒錯,司空的這條路已經封死走不通了,何不去撞撞運氣,敲一敲聖人的鐘呢。最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