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方清未在慕世琮身邊,略覺驚訝,邊行邊問:“侯爺,方校尉呢?”
“崔放那小子,偷偷跟了來,我讓方清送他回大營了。”
孔瑄想象著崔放鬱悶的臉色,搖頭笑了笑:“侯爺,阿放也不小了,你老是這樣護著他,也該讓他上戰場歷練歷練,你在他這個年紀早就統領虎翼營了。”
慕世琮語調中帶著幾分固執:“不行,他們村子只剩他一個人活著,若不是為了查探地形,我必會將他留在潭州。”
孔瑄未再說話,大隊人馬在山谷內寂肅而行,夜風漸大,在山谷的峭壁間低嘯,樹葉‘唦唦’聲與馬蹄的‘踢躂’聲此起彼伏,慕世琮隱有一絲不安,眼見將出山谷,距西狄軍大營已是不遠,便將那絲不安壓了下去。
慕世琮當頭步出山谷,縱身上馬,見後面眾人緊緊相隨,心頭稍安,輕吁了一口氣,擎過馬旁銀槍,與孔瑄相視一笑:“老規矩,輸了的回潭州陪蕤兒三天!”
孔瑄不知想起了什麼,‘嗆’地抽出長劍,發狠道:“這回,我非得贏你不可!”
藍徽容帶著崔放輕策馬兒沿河岸向西而行,崔放磨磨蹭蹭,不時回頭望向柳葉灘方向,憤憤道:“都來了還不讓我上戰場,分明是不把我當男人看嘛。”
藍徽容笑道:“崔校尉,誰敢不把你當男人看?你可是堂堂的校尉大人。”
崔放臉上滿是鬱悶之色:“方校尉,不是我說你,這麼好的殺敵機會,你就不眼紅?送我回去,不用上戰場殺敵,你還挺高興是吧,我看你才不象個男人。”
藍徽容也不氣惱,淡淡一笑:“殺敵固然好,保著咱們崔校尉的命更好,何況這是軍令,軍令要你幹什麼你就得幹什麼。”
崔放嘴裡嘟嘟囔囔,二人一路西行,猛然聽得前方遠處隱隱傳來戰鼓號角之聲,天際也可看見一線火光,知臥龍灘誘攻戰已經打響,崔放心癢難熬,卻也無法,只得繼續前進。
再行得小半個時辰,距臥龍灘已不過裡餘路程,前面殺聲震天,戰況似是極為激烈,藍徽容笑道:“咱們還是從山谷中走吧,前面打得正凶,為了保護你這條小命,咱們得避一避。”
崔放聽言更加氣惱,下得馬來,飛腳踢起一塊大石,石頭直落河中,藍徽容下意識望向河面,猛然停住了腳步。
崔放向山谷走出幾步,回過頭來:“方校尉,怎麼了?”
藍徽容嘴唇微微顫抖:“阿放,你快看看河面,只怕大事不妙!”
崔放聽她話音都有些顫慄,急奔向岸邊,舉起手中火把低頭一望,‘啊’地一聲叫了出來,兩人對望一眼,俱看到恐懼和驚嚇之色。
崔放急得眼淚瞬間迸了出來:“糟了!上了西狄人的當,只怕是上游決了河圍了,怎麼辦?侯爺他們可怎麼回來?”
藍徽容最初的驚慌後,迅速鎮定下來,道:“一定是有內奸,將作戰計劃洩露給了西狄人,針對的就是虎翼營,斷侯爺他們的退路,阿放快別慌,咱們得想辦法救他們。”
“怎麼救?水位漲得這麼快,水流又這麼急,我們也過不去啊!”崔放急得原地轉圈。
藍徽容縱身上馬:“阿放,我到前軍大營去找些東西,你在這處等我,千萬別走開了!”說著打馬狂奔向前方臥龍灘前軍大營。
天上的星辰突然暗了一下,漫山遍野的火光接連而起,一暗一明,仿若地獄之花衝破黑暗,咆哮著在人間吸吮著光明和鮮血,步出山谷不遠的虎翼營將士齊齊一驚,望向前方的大隊西狄軍。
慕世琮心頭一緊,面上神色不變,傲然抬頭,挑起一抹冷笑,目光利如刀鋒,望向數十步開外的一名西狄軍將領。
那西狄軍將領年約三十五六,體格雄壯,一臉虯髯,相貌粗豪,笑聲卻極清雅:“慕小侯爺,在下秋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