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那微啟合的嘴型,明明就是輕輕吐著“舅舅”二字,禮數周到得讓他由心底發寒。
劍…梅顧劍人人…。姬御軒的事,司徒家因為怕得罪拓跋族以及炎皇而由頭到尾不曾過問,而後,她失去靠山被冷情逐出姬氏,司徒家也還是沒有過問……倘若說她半絲沒有怨恨司徒家,哪說得過去?誰信?
可如今……她卻面上半絲不幽怨的坦蕩蕩當著炎皇與十貴的面,認他這個舅舅,這,這這這,這不是擺明了在逼他嗎?
思及此,司徒鴻明冷汗頃刻間溼了一背,恨不得立馬昏過去!
誒,昏過去?
這可謂是靈光一閃計上心來,司徒鴻明低垂的頭微偏向司徒鴻華,一個眼神示意。
司徒鴻華也不是愚鈍之輩,雖然突兀的接到那麼一個眼神很是錯愕,但很快便反應過來了,而這時,高位上的炎皇又再度開口了。
“司徒愛卿,若是本皇沒有記錯,這姬念淑是你妹妹司徒淑兒的女兒吧……”炎皇拓跋弘元微笑著道,似乎一切正在他預料中發展,小小露出一些得意之色。
“是,這姬念淑確實是臣親外甥女。”司徒鴻明略顯猶豫了下,應道,但因為他為表恭謹一直低著頭,倒也看不清他臉上的變化。
“呵呵,司徒愛卿別緊張,本皇不會因為這一層關係而為難你的,只是,畢竟是血緣至親,未免一會生出事端,本皇實在不得不事先問問清楚,倘若,一會證實這姬念淑確是殺害本皇十七弟十七王爺拓跋弘和的兇手,那麼,司徒愛卿會不會因此而徇私呢?畢竟,這姬念淑確實是你那枉死的唯一妹妹的唯一女兒……”炎皇拓跋弘元說得很和氣,卻句句犀利,聲中,更是充斥著威脅。
這一刻,再笨的人都能領悟到了,炎皇,就擂臺一戰皇家顏面盡失又痛失愛女之後,根本就從頭到尾沒想過放過引起事端的司徒家!今日就算司徒鴻明的回答偏向於皇家,姬念淑又難逃一死,他司徒家也必定會因不念血緣無擔當而被踢出武貴之列,之後,種種罪名接踵而來……
橫豎怎麼選,司徒家都沒有好下場!
“臣,臣自當……”
司徒鴻明臉色驟變,乍青乍白,噗一聲,殷紅從他口中疾噴而出,一句話未完,他兩眼一翻,栽倒……
“族長,族長……”司徒鴻華機靈的跳出來,伸手扶起栽倒的司徒鴻明檢查了下,面色難看的向高位上沉著臉的炎皇拓跋弘元道:“啟稟炎皇,吾家族長昏過去了。”頓了一下,又惶恐道:“炎皇恕罪,族長因為上次受傷太重至此留下了禍患,一旦情緒失控便會如此……”
能坐入這會場之人,豈是泛泛之輩?司徒鴻明這等拙略的手段,誰看不出來?暗暗冷笑之餘,又忍不住對高位上的炎皇心生忌憚。雖說司徒家引起這件事確實很蠢,但炎皇竟然耿耿於懷至此,可謂是費盡心機的報復,也實在太……
一時間,所有人都心如明鏡,但卻也所有人都默默靜觀事變,紛紛將目光投向炎皇拓跋弘元。
這臭小子,居然給他來這套!
炎皇拓跋弘元氣得發抖,但十貴均在場,所有人都心裡清楚那司徒鴻明是裝的,卻竟然也無人做聲戳穿,連自己皇族分支拓跋家族族長都視而不見,這不禁讓他又有了些忌憚,不能對擺明了裝的司徒鴻明怎麼樣,否則,更讓十貴心生不忠。
繃著臉,拓跋弘元咬牙切齒揮揮手:“司徒愛卿為國有功,此時舊疾復發,允許其退下醫治……”
哈哈……
某隻快笑抽了。
她還什麼也沒有做的情況下,事情就這樣了,一會兒,也不知道會變成怎麼樣!
司徒家因為族長司徒鴻明昏厥,提前退席,場內十貴餘下了九貴作證,氣氛,悄無聲息的微妙的變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