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你也別怪車伕,他定也是無意的。咳咳!”婉兒被丫鬟攙扶半起身,柔柔弱弱開口就是替人求情。
“你啊,總是這麼心善,車伕無事,那什麼牛車,敢和我走一條路,我倒要瞧瞧。”說著,孫公子剛要起身,又被婉兒拉住。
“別,孫郎還要科舉,這個時候若生出事端不好,若非婉婉今兒非要出來走走,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他們都是無辜的,孫郎要怪就怪我好了。”
確認自家人無事,正欲上前的胡廣文聽到這話僵在原地。
曲禾則是瞪大雙眼,“公子,這,這聲音,這不是……”
婉婉!
白衣公子依舊護著元珤的胳膊發顫,這聲音他不會聽錯。
自前年到臨縣牛頭崖鎮,落雪時,他詩興大起,恰逢手邊紙張用完,他遣曲禾回去拿。
四野茫茫,他吟詩。
婉婉撐傘宛若仙女誤入凡塵,步步生蓮走來,嫣然一笑道:“公子再愛學問也不可輕賤自身。”
帶著馨香的傘撐在頭頂,隔絕風雪,也隔絕他滔滔不絕的詩意,滿是眼前人。
“呆子,人家手都酸了。”
接過傘,尚不等開口,一個丫鬟踉蹌跑來,扶著她翩然遠去,漫天風雪裡,她回眸嫣然一笑。
有緣再見。
後來他們果然有緣。
吟詩作畫,他覺十八載人生再無比此時更暢快之事,只是她眉宇間總含著一股愁容,捧心蹙眉輕咳一聲,他一顆心都要跟著碎掉。
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說起自家過往,說起父母的固執,說起那些自家被打壓傷害的過往。
他寬慰道:“等日後我高中,定會做一清官,造福一方百姓。”
她只是笑,眉宇間滿是哀愁。
等他問,她便委屈言一句,“張郎心中只有科舉仕途,並無婉婉。”
原以為她最為堅守最不能提及的,換個人便成空話。
“本少爺還用考?到時候走個過場就是。”孫公子不屑說上一句,起身抬腳往胡廣文一行人跟前走。
“一群鄉巴佬,怎麼駕車的,瞧給本公子摔得,那你們賣了都賠不起,趕緊給爺嗑仨響頭,爺就饒了你們。”
孫公子笑一聲,“不然,要你們好看。”
“朗朗乾坤,分明是你們的馬失控亂跑,怎可血口噴人。”胡廣文氣憤握拳,回上一句。
“呦,這是遇上個硬茬子了,嘿嘿嘿,有趣。”孫公子圍著胡廣文轉一圈,“這說話文縐縐,念過兩年書吧,嘖嘖嘖,這衣著寒酸的,怕是連童生都沒中吧。”
被如此羞辱,不止胡廣文,車上人皆坐不住。
尚不等開口,一旁被丫鬟扶著的婉婉嬌聲道:“孫郎,算了,你和這些人計較什麼,沒得跌了分寸。”
緩步上前,跟在婉婉身邊的小雀見到對面人,驚呼一聲,飛快捂嘴。
聽著熟悉的聲音,白衣公子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