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可是沒睡好,要不要晚些……”
嬤嬤一句話沒說完,萱姐兒搖搖頭,快速上車,“嬤嬤,我們快些走吧,舅母不是想吃元珤妹妹家的果脯,咱們早去早回。”
馬車緩緩駛向門口,喧鬧傳來。
“您給通融通融,我家老爺就在外面馬車裡坐著,這拜帖您就給送進去吧。”說著,諂媚小廝摘下腰間荷包連同拜帖一同遞出。
李家看門人半點不為所動,“我們老爺閉門謝客,誰家的帖子都不收,你還是快走吧。”
“我們夫人也在,不見老爺見夫人也是一樣的,您看這……”
“怎麼回事?”坐在車轅上的嬤嬤眉頭緊蹙,最近知縣下獄,不少人想走夫人與老爺的門路,府內早就三令五申。
守門人見是夫人身邊的紅人,立刻與人拉開拒絕,義正言辭道:“這人非要讓我送拜帖,我早說咱們府夫人與老爺均閉門謝客,可他聽不懂還想賄賂我。”
手拿拜帖的管事有怒不敢發,轉身看著車轅上氣質比自家夫人還勝一籌的嬤嬤,找補兩句,退到一旁讓行。
馬車緩緩離去。
管事的掏出一塊碎銀,“小兄弟,我不送帖子,就是想問問,這車上還有那嬤嬤是哪位?”
見人猶豫,管事的又掏出一塊碎銀子。
看門人咳嗽一聲,冠冕堂皇喊一句這裡不讓久留,趁機收下銀子,小聲道:“那是我們夫人身邊的老嬤嬤,比府裡管家還要得臉,今兒車上的是我們府上的表小姐。”
“這一大早,可知是去做什麼?”
看門人搖搖頭,他要知道還能在這裡看門。
眼見再問不出,管事拿著名帖回到一旁停著的馬車旁,“老爺,沒送進去,不過剛李家夫人身邊最得臉的嬤嬤帶著府上表小姐出門了。”
“嗯,還算機靈。”
一句認可,管事唇角想壓都壓不下去,只能將頭垂的更低,“老爺,您看是不是跟著去看下人去哪兒了,咱好來個偶遇什麼的。”
既然拜訪的路走不通,不妨換一條。
“那這事兒就交給你辦。”管事回上一句,快步離去。
車內一直沒出聲的夫人不禁翻個白眼,“老爺,不就個李家,他們不見咱還不能找別家,這都來了幾日了,當自家真土皇帝呢。”
“蠢婦,住嘴。”車內老爺狠厲瞪向自家夫人,“李家姻親故舊皆在朝堂,你說找別人,整個臨縣,不,上次知州夫人為何來,你不清楚?”
見人滿臉不服,“若非要尋個見李家夫人的由頭,你以為我會帶你出來。”
“老爺,你……”
“若再分不清,就滾回你孃家去。”
“你,你要休我,我可是給你鄭家生下了長子長孫,你,個沒良心的,當年你說做生意沒本錢,是我把嫁妝都拿出來的……”
哭哭啼啼訴說往事,聽得鄭老爺一個頭兩個大,“蠢婦,快快住嘴,這可是還在李家門前,想哭回家哭去。”
說著,見夫人哭聲漸漸變弱,鄭老爺嘆息一聲,招呼回家。
另一面,管事一路狂奔見李府馬車出城,轉身去車行租一輛驢車快速追出。
尚未見春色的土路上,李府馬車格外好辨認,以防被發現,管事駕車走走停停,眼見越走越偏僻,附近再沒幾個村子,管事不敢再跟。
絲毫不知被跟蹤的馬車駛入落霞村。
早就按捺不住心中激動的萱姐兒掀開車窗掃一眼,四周皆是午夜夢迴時最熟悉的場景。
“到了!”
嬤嬤雖也激動,但好在年紀閱歷在那,穩得住,回身笑著問:“表小姐可要先去村長家,咱……”
真若喊村長,她一定沒機會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