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天氣,亭中溫度愈發冷,一如石桌上已經冷掉的茶水。
胡廣文打量一眼,猶豫開口:“二位,在這裡,可是、等人?”
“咳咳,是的,您可是要……”白衣公子抬頭,看著抱娃的胡廣文一時有些猶豫,不知兩人為何前來此處。
反倒是一旁的曲禾雙眼發亮,“這位公子,您可是要帶著小姐在這坐會?我們這就走。”說完,掃蕩一圈看到路邊的車馬,“你們是一家人吧,想來這是趕路要歇腳。”
“公子,您看有人要用這裡,咱們還是走吧。”曲禾臉上的笑意止也止不住,“這可不是我逼著公子您走的,若婉婉姑娘真來了,也一定能理解的。”
“咳咳,你……”白衣公子滿眼不贊同看一眼曲禾,轉身對向胡廣文,剛要開口,便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
“我看你家公子面色蒼白,一直咳嗽,身體時不時發抖,是不是傷寒了,可要去看看?”
“我家公子前些日子在上元燈會等人凍了大半夜,尚未好又來此處等了大半天,咳嗽都比之前多了。您真是個好人,我們能搭您家車一段路嗎?將我們放在牛頭崖鎮就行,我,我們不白坐車,可以付銀子的。”
胡廣文尚在猶豫。
看著兩人兩人頭頂氣運隨著自己到來有細微變化的元珤再度從白衣公子身上感到一絲熟悉之感。
之前皆是陰差陽錯沒時間,眼下可以近距離觀察,甚至會有新的驚喜,心有所覺的元珤怎會錯過。
“可以的,奶奶就是想我們來看看你們需不需要幫助。”
“這位小妹妹可真是人美心善,您一家都是大好人。”曲禾贊上兩句,快速將攤在桌上的茶盞收起。
“公子,咱走吧。”
見自家公子還有所遲疑,曲禾小聲加碼,“小孩子可受不得寒,此處亭子在陰面,馬上就要日落,您受得住,也要看人家好心人行不行,就是婉婉姑娘在這,也定會同意的。”
這聲音不說元珤,便是胡廣文也聽了個一清二楚,忍不住蹙眉,“婉婉姑娘?”
“這位公子,你認識婉婉姑娘?!”
胡廣文搖搖頭,剛欲說一句不認識,懷中元珤開口接話,“我們在縣城布莊門口碰到一個被稱作婉兒的姑娘,身邊有個叫小雀的丫鬟。”
“對,婉婉姑娘的貼身丫鬟就叫小雀。”曲禾興奮說上一句,後知後覺醒悟過來不對,“婉婉姑娘去布莊幹什麼?”
她分明一早約了自家公子,怎麼也不該這種時辰去布莊。
“你,咳咳。”白衣公子想要說上一句什麼,開口便又是一陣咳。
“我聽她說之前給陸郎親手做衣裳舊了,要去買布料做新的,說什麼自己身子較弱多病,不該拖累陸公子的前程,那個陸郎格外感動,說不功名利祿都不如他的婉兒重要。”
元珤脆生生將聽到的話複述出來。
一時將胡廣文驚的愣在原地。
曲禾拍手去拉自家公子,“公子,您聽見沒,那婉婉姑娘哪裡是沒時間,這分明是還有別的情郎,公子,您被騙了啊!”
“曲禾,住嘴,天下同名同姓的何其多,更何況這位小姑娘只是聽到一個相似的名字罷了,咳咳,你不能如此惡意揣測。”
被扶著走到半路的白衣公子咳的面紅耳赤,此話雖不是對元珤而來,但多少也有點責怪的意思在。
“公子,這小小臨縣哪裡來的那麼多巧合,主僕兩個一塊同名?”曲禾見自家公子滿臉不認同,忍不住伸手指著自家公子腰間。
“您身上的香囊,不就是那婉婉姑娘給做的,能做香囊,做衣裳也不奇怪吧,上回婉婉姑娘也有說過她家裡經商,曾被地方官壓榨過,最不喜做官,不然好好的小姐為何要阻止情郎科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