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進家門,她遊蕩在灰色夜幕之下的大街上,好像失去依靠的遊魂,可她知道這一切早已無力迴天,她根本沒有資本去對付對方。她甚至都不敢說她看到了那一幕,多麼屈辱的一幕。
那天清晨,她在容謝的房間裡甦醒過來,看到的那張照片上,容以諾跟容謝一左一右,將他們的母親圍在中間,勾起了封塵在她心底深處的仇恨,她要她付出同樣的代價。可她憑什麼能夠接近她?
就只有從接近容謝開始。
從那個時點開始,她已經不再逃避他,可是她的態度卻不能轉變得太快,那樣會引起容謝的警覺。
她終於成功了。
俞桉咂咂嘴,故事太精彩,連橙子都變得沒味道:“容謝沒把你大卸八塊嗎?”
柳葭抬起左手,把手上的戒指給她看:“他向我求婚了。”
俞桉盯著她的無名指看了好一會兒,又剝開了第二個橙子:“這個戒指看上去很貴。”指環上鏤刻的花紋很精緻,上面還規則地鑲嵌著鑽石。
“你想怎麼折磨他?”俞桉興致勃勃地問,“虐戀哎,好像很過癮的樣子,我簡直都不敢想象容公子被以愛為名的你折騰到一個什麼下場,你這個劊子手,哦不不不,明顯絞刑師的稱呼更適合你。”
“我準備出國一陣,給我媽媽治病。”柳葭道,“容亦硯答應幫我聯絡好國外的醫療機構。”
俞桉愣了愣,忽然放下了手上的橙子:“柳葭,你變了。”
柳葭抬起眼,看著她。
“你以前說過,就算當年發生這樣的事,那件事跟別人都沒有關係,跟那個女人的兒子或者女兒都沒有關係,你只會衝著一個人來。”俞桉道,“容謝,他也是一個受害者。”
柳葭無言以對:“你說得對,可是……”
“可是你跟容亦硯做了交易,你知道他這樣連自己的血親都絕不手軟的人會是一個怎麼樣的狠角色嗎?你以為你還可以全身而退?”俞桉搖搖頭,“你永遠都摘不乾淨,你就是一個幫兇。”
柳葭憂傷地看著她:“對,你說得對,我就是一個幫兇,可是我已經沒有辦法了。那個女人現在已經知道我的目的,而如果我現在才背叛容亦硯,我就是兩面受敵。他們任何一個人都不會放過我。”
她從一開始就錯了,她見了容亦硯,就跟當年的秦卿一般,接下去的事態就不是她能夠控制的。容謝已經四面楚歌,就算她現在反悔,也無力改變結局。她現在能做的就只有自保。
☆、第五十一章
手術前的最後一天,柳葭完全睡不著。她只要一閉上眼前就會浮現出太多太多片段,那個女人從手包裡取出一張支票,倨傲而慵懶地半睜著眼睛,她說:“你離婚吧,不管多少錢,只要你開一個價。”
容亦硯也同樣給了她一張支票,他告訴她“過分清高是沒有意義的”。
然後是容謝,他那樣優雅從容地單膝跪在她面前,她的無名指被被套上了戒指。
過分憂思都是無謂,庸人總是自擾。柳葭披著披肩,越過走廊來到容以諾的房間,她看見房門外面,容謝正坐在門口的長椅上,滿臉疲憊。
他聽見腳步聲,抬起頭看到她,揉了揉臉頰:“你來了。”
柳葭坐在他身邊,輕聲問:“你看上去好像很累,不回去休息一下嗎?”
“不了,反正明天就是手術,這麼幾晚我還熬得起。”但是到底不比少年時期,那個時候熬夜之後隨便打個瞌睡,就能恢復精神,現在熬夜就覺得有好長一段時間都緩不過來。
柳葭又道:“我覺得以諾的精神狀態不是太好,我想你應該也注意到了。”
“嗯,我知道,所以我才一直守在這裡,樓下還有我的人,不管是我叔叔還是莫瀟都不會有機會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