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像別人一樣安靜的等電梯。看起來彷彿再普通不過的同事。
對於景藝,顧清夏說放下,便放下了。
要非說起來,她其實也不曾真的深愛過景藝,她貪戀的不過是景藝身上那一點點讓她感到溫暖的感覺罷了。更多的不過是女人這種感性動物自己幻想出來的假相,一旦破滅,來的時候如何洶湧,退的時候便也如何迅捷。
景藝卻在經歷最難捱的戒斷期。
成年男女這種事,重在你情我願,各取所需。一方退了,另一方若還糾纏,便失了風度,看著難看。
如景藝這樣驕傲優秀的男人,是不能允許自己失了風度,在女人面前難看的。戒斷期的癮就是再難受,再折磨人,他也要收斂起情緒,面上平靜無波。
只是和顧清夏並肩站在電梯前,他依然是不由自主的藉著電梯門的鏡面不動聲色的看她。
她的臉色有些蒼白,大約又到了每個月疼痛的日子。對她這毛病,在一起三年,他也已經很瞭解了。
他曾在她請假的日子去她家裡探望過她,見識過平日裡安靜淡漠的顧清夏疼得嘴唇發抖起不來床的樣子。他照顧她喝熱水吃飯,等她蹙眉睡去才離開。
他以前只這麼照顧過一個女人,就是他妻子。
那時候,他就意識到自己大約是淪陷了。
然而這種事情,並不是你心裡明白,就可以控制得了的。
就如景藝此時此刻,分明的知道放開手才是他該做的,卻依然控制不住自己從鏡面裡去觀察顧清夏。他發現顧清夏的目光微微下垂,未及地面便失去焦距,不知道放空在哪裡,一絲也沒有分散到他身上。而她的表情也很平靜,看不出什麼情緒。
最起碼,看不出她有他此刻內心所經受的煎熬。
意識到她那麼輕易的就把他放下了,景藝感到胸口一陣說不出的氣悶。他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看向別處……
他感覺過了非常漫長的時間,電梯才終於來了……
辦公室裡的人已經聽說了顧清夏遭遇的事件。她一出現在辦公室,大家就圍上來,七嘴八舌的問東問西。畢竟是涉及到生命安全的事件,辦公室的人多多少少也受到了點驚嚇,紛紛來表達同事間的關愛,便如Vivian這般的賤人,都一臉誇張的附和了幾句,當然同時也毫不掩飾她的幸災樂禍罷了。
顧清夏把他們一一打發了。
在茶水間裡,商華捧著杯子勸她“你對工人的態度,確實也該收斂一下了。平白給自己樹敵,完全沒有必要。別覺得他們沒分量沒能量,有時候,小人物的反撲,才更可怕。”
這種可怕顧清夏親身體驗過了,要不是南思文,她現在可能已經成為某片樹林裡的無名女屍了。這一次,她點點頭,表示深深的受教了。
“待會你忙完了,來辦公室找我,咱倆交接一下。”商華說。她也已經開始有孕吐反應了,本來就是高齡產婦,比普通孕婦還更辛苦一點。既然定了要離開,便很想把這攤子事趕緊了了,回家舒舒服服的待著去。
“好。”顧清夏應道。
她有些羨慕。在商華這個年紀上掙夠錢,然後退休,是她的夢想。
她業績牛逼,同時也承受遠比別人更大的壓力。職場,是一個摧折人的地方。她也不是不累的。
耀眼的業績,光鮮的生活,房子、車子……這一切的後面是她的血和汗。她甚至還為之付出過身體。
每一個能拿大單的女sales都有故事,這是實話。除非她們有商華這樣的背景和關係網,藉著出身的天然優勢,省去很多彎路。
顧清夏沒有。她出身普通,爸爸是教授,媽媽是講師。在職場上,他們給不了她什麼幫助。
但他們是她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