竿子往下挑,可不知是掛住了還是怎麼的,竟死活拉扯不動。
負責指揮的小吏急的直跺腳,連聲催促道:“快別廢這牛緊了,趕緊去搬梯子來!”
那衙役們卻表示雜庫的管事還沒到,現下庫門都打不開,卻到哪裡尋梯子去?
點卯的吏員見狀,皺眉重重一咳,等眾人循聲望來,又揚聲道:“諸位先別忙亂,快來見過今日當班的上官——雜工所的焦所正。”
眾人這才亂糟糟迎了上來,有職稱功名的拱手見禮,那些白身的乾脆就呼啦啦跪倒一片。
焦順也不急著讓他們起來,指著那掛在樑上的肚兜問:“這是怎麼回事?”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卻每一個開口回話的。
“怎麼?”
焦順面色一沉:“我這代班的說話不管用?”
若是等閒所正,這話還真未必能唬住司務廳的官吏,但焦順被逼無奈之下,聯合外人反戈一擊,讓軍械司灰頭土臉顏面全無的事情,可還在衙門裡傳的沸沸揚揚。
這等混不吝的狠茬兒,誰敢不拿他當一回事?
當下為首的綠袍小官兒,忙訕訕答道:“回大人的話,昨兒陳大人當值,因實在氣悶,便尋了戲班子和幾個……”
說到半截,回頭看看那肚兜,露出一臉無奈之色。
不用問,肯定是屯田清吏司的陳永鵬!
這廝是齊國公後裔,也屬倖進之臣,卻和低調的賈政截然不同,素來最是散漫浪蕩不過。
焦順皺眉問:“為何夜裡不及時清理掉?”
“這……”
那綠袍小官苦笑:“陳大人一心為公,昨晚上特意留宿在此,直到剛剛才離去。”
焦順也不知說什麼好了,遂甩袖道:“速速清理乾淨,本官先在裡間值房……”
“大人。”
那小官卻又哭喪著臉稟報:“裡間更亂,且氣味不大好聞。”
那姓陳的到底在衙門裡幹了些什麼?
焦順無奈,只得先去了東廂,隨便尋了個八品司務的桌子暫時安身。
剛命人找來最近的邸報解悶,不想外面忽又嘈雜起來,就聽有人醉醺醺的罵道:“爺那玉佩是祖上傳下來的,太祖爺親自開過光的寶貝,若找不著,便把你們賣了也賠不起!管事的呢?今兒管事兒的是哪個?!”
嘖
這可真是不讓人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