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這樣努力了為什麼還是留不住兄長的命，現在，他唯一的親人也沒了，這個世界都空了，他隻身一人站在茫茫天地間，沒有來處，只剩歸途。

他自責的同時必須將飽脹的情緒發洩出來，不然他覺得自己會像起爆符那樣突然炸掉，從未這般崩潰過，心裡難過的形容不出來，他想找點事情做，想找個人宣洩這無處安放的負面情緒。

他想到了神樂，這個總是笑嘻嘻的騙子。

他從大名府邸衝了出來，用瞬身術趕回了這個據點，他想折磨她，讓她再也笑不出來。

“不會死是嗎？”千江咬牙切齒的盯住神樂，終於，他在她那雙溼漉漉的眼睛裡看到了害怕。

那雙黑曜石一樣的眼睛晶晶亮，自己扭曲的臉就倒映在上面，好醜陋。

千江不敢再看，他大手一甩，神樂就像個沒有重量的玩偶一樣被他扔了出去。

門口站著同樣恐懼的蓮華和一直表情不明的彌彡，彌彡的大眼睛來來回回的在神樂和千江身上掃視，嘴角依舊噙著笑，似乎是等這一刻等的太久了。

“把她綁到手術檯上，把一號櫃子裡封存的東西全部給她用上吧。”千江這話說的沒有一點溫度，他居高臨下看著地板上瑟瑟發抖的神樂。

她漂亮的臉孔緊皺著，可憐兮兮的，換做任何一個正常男人看到這副模樣的她都會心生憐惜吧，可是怎麼辦呢，現在的千江已經是個瘋子了。

在瘋子的眼中沒有憐憫。

蓮華站著沒動，後怕的乾嚥了一口，她聽到自己聲音顫抖的問：“老師真的不再考慮一下嗎，那可是……”

“蓮華，你在忤逆我嗎？”

只這一句話，蓮華便再不敢吭聲，她在千江身邊十多年，一號櫃子裡放的什麼沒人比她更清楚，這裡面很多的毒都是經由她的手放進去的，現在，千江老師說全部用在神樂身上。

她明明不喜歡這個女人的，愚蠢，天真，傻里傻氣的，她可以死，卻不應該是這樣的死法。

或者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哪個人應該這樣死，太過殘忍了。

不對不對，這是生不如死吧？

渾身像是僵硬了一樣止不住的顫抖，怎麼辦，身體不受控制。

她錯了，本以為讓彌彡對神樂感興趣已經是她倒黴，沒想到，彌彡一反常態的沒有做什麼，神樂的悲劇來自於千江老師。

喉嚨像是被一隻大手掐住了，求情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整間實驗室都陷入了寂靜，彼此都能聽到自己砰砰砰跳個不停的心跳聲。

長久地沉默後，一個稚氣的少年音打破了這份死寂。

“我來吧。”彌彡笑了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