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荒結界內的據點裡,這段時間來一直故作心平氣和的神樂再也憋不住了,畫筆拿在手裡,墨汁滴到了白紙上,留下一團暈染的墨跡。
千江已經離開這個據點一個多鐘頭了,這段時間一定會有人感應到自己的查克拉從而找到線索,哪怕他們找到的不是這裡也能沿著查克拉出現的地方找到千江,找到千江跟找到自己的區別不大,任他如何巧舌如簧也沒辦法抵賴。
渾身像是有螞蟻啃噬一般,她心癢難耐,救她的人一定會來到這裡,她終於馬上就要離開這個不見天日的牢籠了。
心跳的加快讓她無法平靜的坐在那裡,筆被她隨手扔下,雙手絞著上衣的下襬,像是等待老師點名回答問題的學渣。
緊張、興奮、忐忑、期待,多種情緒彙集在一起。
然而她等來的,並不是木葉的救援人員,而是渾身上下透著陰冷與暴戾的千江。
門被他從外面一腳踹開,神樂當時正在房間裡來回的踱著步子,這一聲巨響差點把她的心臟嚇得從嗓子裡跳出來。
他的外袍不見了,神樂知道他已經發現了自己的小伎倆。
此時的千江跟以往很不同,查克拉環繞在他的周圍,隨著他地靠近,每走一步,地板上鋪著的磚就會被他踩碎一塊,他像個破壞神,隨便動動手指就能結束一個人的生命。
“呵呵,”千江低低的笑著,聲音像是從地底下發出來的,看慣了整天溫和的笑著的他,這樣黑化了一樣的著實令人膽寒。
“你別過來……”神樂這幾天以來第一次從心底感覺到了懼怕,她一步步後退,明知道他總會走到自己身邊,可她還是恐懼的後退著。
“你居然敢算計我,你怎麼敢的,嗯?”
“那是誤會,不過是……不過是個小小的玩笑而已。”
“你用那些表情各異的東西去戲弄蓮華和彌彡我都沒說什麼……”
神樂笑不出來,但是她必須拖延時間,能拖一秒是一秒,拖得越久自己得救的機率就會越大。
“是啊,戲弄他們就是因為覺得不甘心嘛,我被你抓來已經很悽慘了,如果咱們幾個只有我一個人這麼悽慘豈不是很難過,所以想著戲弄他們一下,對你,也是如此,畢竟人就是有喜歡比較的奇怪心理啊。”
“……”
千江凝視著她,神樂微微垂著眼皮,濃密纖長的睫毛像是棲息於湖畔的黑天鵝,在下眼瞼投射出一片陰影。
人家說當一個人說謊的時候,大多不敢直視別人的眼睛。
明明已經撕破了臉皮,她卻還是在狡辯。
“嘭”的一下後腰撞到了放在牆角的許久不用的儀器臺上,這下真的是被逼入了死角,退無可退了。
下巴被那隻大手捏住,千江明明看上去一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模樣,力氣居然大成這樣,神樂覺得自己的下巴快被他捏碎了。
他強迫她抬頭看著他,那雙深邃的眼睛裡被濃濃的仇恨和怒火佔據,他的眼尾染了紅,似乎是哭過的。
哭過?
神樂疼的皺眉,“不過是一個小玩笑而已,你怎麼還哭了?”
現在的千江根本已經不在乎是否會被木葉的人找到,他也已經不在乎神樂的那些小伎倆,融合了這個女人的血液之後,他的兄長死了,那個實驗體卻病情得到了穩定和緩和。
為什麼,為什麼他的兄長沒能活下來?
是他自己親手為兄長融合了她的血,是他自己親手做的,是他將他推入了鬼門關,送了催命符,所有的這些都是他親手做的。
不應該是這樣的,他建立據點,做人體實驗,最開始的目的分明就是為了給兄長治病,那些庸醫無能為力,他就自己動手,他誰都不信只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