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晴明’……”
“你是!”他雙目炯炯地注視我:“在我心裡,你才是真正的龍晴明,真正的青東王,我絕不會承認那個傢伙!”頓了頓,他又道:“……唯,你要留下當青東王……就必須習慣這個名字才行……好嗎?”
“他已什麼都沒有了……連名字都給人奪了去……”龍晴明,那個錯生在帝王家的少年,現在,唯一能夠救贖他的最後一絲溫情也把他拋棄了,他的悲劇已無法更改。“你不該這麼做的……即使你不愛他……”已死去的人,怎麼能再殺一次?明知他此事做得不妥,我卻無法怪他……要把“龍晴明”三個字當成我的名字嗎?那支撐著他從地獄中爬上來的名字,那在他黑暗歲月中唯一閃耀著些許光芒的名字。我伸手撫上心肅的臉,英武的眉,挺直的鼻,顧盼生輝的眼,薄而優美的唇,“算了,不說他了,倒是那個玄夜,你打算怎麼辦?”
“……你生氣了?”提到玄夜,他臉色突變,悔恨交加中雜著幾絲怯意,“我……從前……”我將手指抵在他唇上:“那些傷心事,不提也罷!”移開手,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從現在開始,我會守著你,護著你,不讓任何人欺侮你。所以,那些舊事,都忘了吧。”看他的反應,他與玄夜之間當初應是你情我願的。玄北世子固然是為了貪圖他的美貌,但他又是為了什麼?付出身體與自尊,所換來的,是些許只夠用來自保的權勢,還是一點活命的空間?
我沒生氣,只是憤怒,對那些倚仗自身權勢逼得他不得不委屈承歡的人。對他,我只有一種深入肺腑的憐愛之意,痛徹心扉。
變故,卻在此時發生。
地面,突然消失了。正在飛馳的駿馬失去腳下踩踏的大地,悲嘶著,帶著自身拉動的馬車落入驟然出現在平地上的巨坑。
原本乘坐在馬車中的人呢?
“幸虧我事先覺察到有人在用地裂咒……否則現在只怕已經被活埋了。”心肅抱著我坐在輕盈遊動於空氣中的騰蛇“玉京”的背上——它是心肅的坐騎,這幾天都化身成一條只有筷子長短的白蛇纏在心肅手腕上,在剛才的千鈞一髮之際恢復原型載著我們脫離險境……呃,這句話好像說早了點。
一個威風凜凜的男子站在地面上仰望處身天空中的我們,他的身後,龍晴明率領著亡靈大軍冷冷地笑著。“吱呀——吱——呀”的淒厲叫聲在四周響起:數十隻驢頭、熊身、獅爪、背生蝠翼的怪物將我與心肅包圍在天空中——那是西白國的特產“飛天夜叉”。
看到飛天夜叉的出現,心肅若有所悟地轉動眼珠向某個方向看去。隨著他的視線,我看見久違了的白虎風華。
北國的冬風,真的很冷。我垂頭看著自己的左腳:纖細,潔白,形狀秀美,趾甲晶瑩圓潤,腳背上有一個曖昧的紅印。
心肅剛才玩過我的腳後,忘了替我把鞋襪穿起來了……不。我看向龍晴明,這隻漂亮的腳的原主人,那個除了恨之外一無所有,連名字都被我奪走的亡靈
心肅注視著站在龍晴明身前的男人:“玄北王——玄穹涼?”
“我就是。”那男人答道:“武心肅,你不該招惹夜兒的。”
四年前,你為了除掉當時的青東大將白應理並取而代之,先試圖引誘我,被拒絕後轉而勾引夜兒,讓夜兒替你出頭,終究得償所願。可嘆夜兒那痴心孩子竟對你動了真情從此念念不忘——哼,他全然忘了你陪他上床只是一種交易而已!”玄穹涼冷蔑道:“現在,你竟然挑唆他為你叛國棄族——是可忍,孰不可忍?武心肅,你今天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在玄穹涼說話的時候,地上巨坑中的土壤漸漸被某種東西從地下頂開,一隻巨大的玄武從地下鑽出,晃去沾在身上的泥土,抬頭凝視在天空中的我們——嚴格說來,他只望著心肅。
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