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也好也好,幫我省下計程車費。”
“你倒還真不客氣。”潘以倫笑,他想他今天笑得是有點兒多了。
“客氣傷和氣。”楊筱光已安然地在他的車後座上坐穩了。
潘以倫翻身上車,儘量放慢速度,既怕她坐不牢,也怕夜裡的風太大太冷又會把她吹得肚子疼。
可是楊筱光興致很高,直說:“快點快點。”又說,“你曉得嗎?這是頭一次有男生騎腳踏車帶我,感覺還蠻不錯的,雖然你年紀比我小啦!”
潘以倫說:“你話還挺多的。”
他還是用穩妥的速度騎著車,聽著她唧唧喳喳講著話,心頭有一點點暖,又恨此地到地鐵口的路是那麼短,往前一拐彎就要抵達目的地了。
這樣一路到了地鐵口,楊筱光從潘以倫車上跳下來時,腿腳一彎,差點兒一屁股坐到地上,才發覺四肢都快要凍直了。
潘以倫皺了皺眉:“末班車快到了,早點兒回家洗個熱水澡。”
楊筱光揉著雙膝,跺腳跺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直叫:“唉唉唉,天生不是享受浪漫的命。不過,正太,還是多謝你捎我這一程啊!”
潘以倫問:“你是不是和誰都特別容易熟?”
“我打小就是自來熟。”她笑嘻嘻地望著他。
月亮升到天空中央,十分光明正大。月亮下邊的人,心裡的想法也十分光明正大。
楊筱光想,哎,眼前的“正太”長得比上一回相親的莫北先生還好看。這麼好看的男孩子,就站在她面前,又是月光又是冷風—她勒令自己要把這樣的想入非非打住。
可是他說:“你臉紅了?”
她捂住臉頰:“哪裡有?”又解釋,“皮下血管敏感。”
潘以倫又想笑了。
她就在他面前,呼吸近在咫尺,紅撲撲的臉,像冬天的蘋果,又涼又脆又甜。想一下,他差點兒伸出手,還好忍住了。
他說:“老李他們單位的人來慰問了。”
楊筱光驚喜:“那很好啊!”她說,“你也是好人,這麼關心他們。”
“我們是鄰居,那活兒還是我送貨到展館,聽別人提了介紹給老李的。”
楊筱光點點頭:“所以有句話我要還給你,這不是你的責任。”
他好像很聽話般點了點頭:“我把你的錢送過去了,他們很感謝你。”
楊筱光很高興:“有空我再去看望他們。”
潘以倫定定地看著真心喜悅的楊筱光,時間不長不短,不好讓她發覺。看好了,才說:“晚安。”
她向他擺擺手,一路連跑帶跳進了地鐵站。她不知道他是一直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後,才翻身上車,馳入夜色裡。
潘以倫想,本來以為和她的距離那麼遠,現在卻離得這麼近,明天又能見到她,真好。
楊筱光趕上了末班地鐵回到家,楊媽正窩在客廳沙發上邊看肥皂劇邊等她:“怎麼沒有男人送你回來?”
楊筱光感到頭大。
這是一位克格勃(此處指情報能力強的人),果然還有下文:“我打過電話給方竹了,人家說莫先生有空會再約你的,你什麼時候有空?”
楊筱光脫鞋、洗手、擦臉、從冰箱裡找東西吃。發現冰箱裡空空的,她問:“沒有吃的啊?老媽你得去超市活動活動手腳啊!”
楊媽如影隨形地跟在她身後:“這個禮拜天有空吧?”
楊筱光終於翻到一瓶喝了剩一半的果汁,她正要仰脖子喝兩口,被楊媽劈手奪了下來:“要死了,這麼冷的天還喝冷水。”
在書房裡備課的楊爸出來給楊筱光倒了杯熱茶,楊媽同楊爸抱怨:“你瞧瞧這孩子什麼心眼兒都不長,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