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可是,他還那麼小,許是將自己的姓名忘了,也是有可能的,否則怎麼會連自己爹爹都不知道叫做什麼。
如此一來便說得極通了,那心疾定然不是孃胎帶出的病,是滅村時留下的舊傷。
那荊淼……荊淼自然是她的孩子了,是她平平安安,叫天鑑宗救走的那個孩子!
常丹姬因為謝道的緣故,向來是不喜歡荊淼的,只覺得這個天鑑宗來的修士,被教導的過分規矩,又全然沒見過血,愚善的討人厭。可如今想來,只覺得他生得循規蹈矩,再俊俏不過,生得善良溫柔,也最是心疼不過。
怎麼,怎麼她當初不多看看那個孩子!
哪怕,哪怕多瞧兩眼也好。
這個孩子剛出生沒有多久,她就剋制不住自己的性子離開了,等如今他長大了,她也沒有多看兩眼。
“他……他為什麼趕你回來。”常丹姬聲音乾澀,心頭激盪,見著謝道將那月牙項鍊系回脖子,想著荊淼的妖血沒有東西可以壓制,呆在天鑑宗上,豈不好似是龍潭虎穴一般,便連謝道也顧不得怕了,只揪住他的衣領子,尖聲道,“他要是叫天鑑宗的人害了,那可怎麼辦!”
謝道皺起眉頭來,拂去常丹姬的手,冷冷道:“與你有什麼干係,我惹得阿淼不高興了,又幹嘛要與你說。”
“他那麼好的一個人!你做什麼惹他不高興!”常丹姬的態度顛倒,實在是匪夷所思,她樣貌兇狠,可謝道就愛聽有人誇獎荊淼,雖然縱然自己叫人罵了,卻仍是喜上眉梢。
謝道點了點頭道:“是啊,他那麼好的一個人,我卻叫他不高興了。”
“你……你真是!”常丹姬一撒手,忽然又想起來她要殷仲春去送的那封面,大悲大喜之下,臉色又瞬間轉為慘白,“我……我叫仲春送信去了,我……我,我那孩子……”
她對荊淼本沒有什麼好感,信中言語自然也不甚客氣,若叫荊淼看到了那封信,豈不是要傷心欲絕的很。要是天鑑宗答應將荊淼送來,那荊淼豈非心如死灰的很;可即便天鑑宗不肯,荊淼也定然要恨死她了……
“仲春!”
常丹姬下意識奔出門去,全然忘記了殷仲春一個修士,這些時間足夠他走了多遠了。
謝道雖然對他人不甚關注,但此事既然關係到荊淼,而常丹姬又是這番模樣,他就是瞎子傻子,也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那麼如此說來,紅鳥兒就是阿淼的孃親了。
謝道將月牙項鍊舉起,其實倒渾然不大在意,心道:若是阿淼肯認紅鳥兒,那也由他高興,若是他不肯認,那也是一樣的。荊淼的爹孃是否活著,又有什麼兄弟姐妹,其實本也與謝道沒有什麼關係,他自然也懶得理會。
他心裡頭,始終只有荊淼一個人。
“我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呢?”
他將月牙兒晃了晃,心中惆悵,只覺得好似這平滑的月牙兒上,映出了荊淼微微笑著的面容。
但伸手去碰,卻又好似鏡花水月一般,毫無蹤影了。
不由得十分傷心,謝道將月牙項鍊放下,靠在椅子上輕輕仰著頭,低聲道:“待你好的那個老頭子掌門死了,你現下一定是很難過了。”
“我知道你難過,可你又知不知道你難過的時候,我也為你很傷心。”
“罷了……你還是不要知道。”
第106章 誤解
這幾日有點奇怪。
荊淼通常不是好奇心很重的那類人,但是最近所有的弟子看著他的時候,既有同仇敵愾的怒火,又有一種莫名的同情。連虞思萌也是一樣,但是她表現的要更明顯一點——她下山去斬了許多妖獸的頭帶了回來。
一定發生了什麼事,可卻只有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