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房出租!”
老太太臉色很難看了,看著他兒子,想看自己碗裡的白菜,“兒呀,你掙得錢買的,你說給誰?”
何琳冷笑一聲:“本錢是我的,利錢也有我一半,……只要敢轉一分錢……”
傳志大聲喝住老婆,“有完沒完!今天你吵吵什麼?有你什麼事,有事不能改天另說?”
聲音是如此大,以至於樓上的天勤被吵醒了。何琳站起剛轉身之際,繡花脫下鞋子,如母老虎般想老公的姘婦撲去,劈頭蓋臉地打呀,聲勢之猛連傳祥都愣住了,竟沒敢拉架。身上捱了幾鞋底的女人見依賴仰視的男人如此不可靠,落荒逃出門外。
要不是天勤在哭,怕掉下床來,何琳就追出去看熱鬧了,趕緊跑到樓上,抱起孩子,站在窗臺前,好嘛,兩個女人正在昏暗的燈影下廝殺成一團,明顯繡花有力氣,壓著那女人打,招弟則見縫插針,轉著圈踢那女人,為母親幫忙,睡醒了的大龍在一旁踢空腳,但被奶奶牽著。其他人都在門口觀望,沒人拉架。傳祥被母親攔著不敢上前。
兩個女人大肉蟲般,互相扭著,罵罵咧咧對峙了好一會兒,湊個空隙,那女人飛快逃跑,繡花厚重的背影追隨,還把一隻鞋子扔了出去。
何琳幸災樂禍,此時最想送給傳志一句話:貧窮不是錯,但貧窮中流露的貪婪去很可恥!農村也同樣值得尊敬,請你家人先生出受人尊敬的品質來!
於蘭,那個叫於蘭的女人向傳祥提出要一萬元精神賠償費。他們同居四個月,彼此愛得死去活來。
傳志這樣教訓他哥,“逞什麼能?早點告訴她那房子不可能是你的,她還對你有那麼大興趣嗎?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做什麼夢呢?”
老太太有點納悶,自言自語,繼而對兒子說:“她還照顧了俺一陣子,多喜慶的媳婦,翻了臉就咬人?”
傳祥則以另外一個角度考慮問題,“一個女人混北京不容易著呢,想找個有房子有安身之地的人好好過日子也不是她的錯,咱就是沒本事,沒混上一套房子而已!”
大獲全勝的繡花看清了所有癥結,打消了向老公跪地求饒、向婆婆鞠躬問安的所有心理準備,這些人就是在城裡生活,所謂地位提高,所謂身邊改變,只是幻覺,還是和她一樣苦哈哈的農民,只是失去了農村土地和養孩子的辛苦拖累,就自以為能追求城裡的高尚生活了。從現在開始,她不必想任何人低頭,可以回去種地,但要把拉扯孩子的辛苦丟給他們。失去孩子心裡是萬分不得,但你得提醒他們什麼是責任,要負起責任有多艱難。
兩天後繡花買了一張車票,頭也不回地回老家了。現在該王家人著急了,一直無動於衷的傳祥腿哆嗦了,兩個毛孩子都扔給他不是要他命嗎?他哪有時間哪有精力對付這兩個貓狗都嫌的小毛孩子?王老太太此時最害怕大媳婦做傻事,現在男人娶媳婦難,可女人嫁人只要不挑揀,什麼樣的女人都能嫁出去,農村哪個村莊沒有三五個光棍漢?繡花這樣老實能幹又生了兒子的媳婦真要是跟別人跑了,傳祥這一輩子可能就瞎了,帶倆孩子又要啥沒啥誰跟他呀!就是真找上了,孩子跟著後孃哪有跟著親孃好!
傳祥還去火車站堵了,沒堵到,長嘆一聲戰戰兢兢地去上班了。老太太帶著孫子孫女住何琳樓下。何琳很煩,這是給她照看孩子嗎?又住下兩個小的還不是給他們貼吃貼喝,但在這個節骨眼上也不會太計較,不下樓跟他們接觸就行了。
老太太牽著孫子,身後跟著孫女,唉聲嘆氣地在門前屋後溜達了幾圈,想找個人說說,沒見著老熟人胡奶奶,多少有些鬱悶,連個說話的也沒有。
晚上傳志早早回來幫母親做飯,何琳不去做,也不幫忙,一門心思照看女兒,愛吃不吃,反正不會讓自己和女兒餓著。傳志也不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