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不得那棵大樹,因為它幾次都快要逃離了,但終究還是被捲了回來。
那片葉子無奈的在空中迴旋著,打著卷,瑟縮著它本來就已經很捲曲的身體。
風停了。它或者是累了,或者是厭倦了,更或者,它早就想歇歇了,總之,它最終還是飄飄悠悠的落到了地面上。
一列守城的衛士經過,只聽“嚓”的一聲,雲清清晰的感覺到了它骨骼斷裂的聲音,猛地一縮身子。
那個聲音,聽起來那麼清脆,響亮,就像這個冬夜的冰冷的空氣——清涼,沁人心脾,沒有一絲雜質。
雖然它最終很可能混進了泥土裡,但是,較之剛才漫無目的遊離迴旋,雲清覺得,那裡,才應該是它最好的歸宿。
正思索著,一件披風從後面包裹過來,裹住了雲清瘦弱的肩頭,令她感到了陣陣暖意。便也把視線從那堆碎葉子上移了開來。
“回去吧。”華秀影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像兩隻守夜的精靈。
關上門,拉上圍簾,剛躺下,就聽見外面傳來了敲門的聲音:“清兒,給為夫開門。”一個低低的但並不沉悶的聲音。
華秀影睜著她的兩隻大眼睛,詢問般的看著雲清。
雲清有些厭惡,有些無奈的扇動了一下她那兩道秀眉之下猶如羽扇般的纖長睫毛,華秀影感覺她的兩隻桃花眼好像向上翻了翻,然後,就見她就一個翻身,背轉過去,丟給自己一道背影。
門外的聲音再次響起,她將那本來就不太長的被子又往上拉了拉,一直拉過了頭頂,腦袋上堆積起一個棉花和錦緞組成的小包,可腳下,幾本快能看到腿了。
華秀影無奈的嘆了口氣,將自己這邊的被子往那邊拉了拉,將她的腳蓋上。然後,抓起旁邊的一件外衣,草草的裹了裹,就趿著一雙繡鞋,趕緊跑了過去。
剛打來一條小縫,一陣冷風就急著鑽了進來。同時進來的不僅有冷風,還有後面跟著的一個人高馬大的男子。
那男子將門往旁邊一推,徑直就走了進來。然後,他就四下裡尋找著,這情景,怎麼看,都讓華秀影感覺像是在捉姦。
這個男人她幾個時辰前見過,她記得他自稱“本王”,雲清好像還叫他“殿下”,難不成……這是北齊的太子?
華秀影仔細的打量了一下他,雖說沒有之前在軍營裡見過的那位長得妖孽,但這身形,氣質,也可以稱得上是英俊瀟灑了。這樣的夫君,難道雲清都不想要嗎?
又一陣冷風襲了過來,華秀影凍得打了一個哆嗦,這才想起來門還沒關。於是她趕忙迴轉身去,瑟縮著手,將剛才大開的那扇厚重的門板,吱吱扭扭的給合上了。
回頭一看,那個估計是太子也是雲清夫君的人,正欲撩起那面阻隔內外
兩室的紗帳。
華秀影尷尬的咳了一聲,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際,就聽裡面傳來了雲清的聲音:“站住。”冷冷的,涼涼的,很像剛才透進來的那股風。
男子笑了笑,她沒說什麼,就隨意的在外間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一會兒功夫,就見雲清已經穿戴齊整,從內室走了出來。不知是沒睡醒還是要睡沒睡著,那一臉的不悅,也和剛才的冷風差不多。
男子卻好像並不介意,那邊像外面的冷風,他卻依舊笑得如同陽春三月的暖陽。
就見他將雲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然後好像很關切一般的說道:“清兒這些日子受苦了,你看你又清減不少。”
然後,就像是在鑑賞一件古董一般,又將雲清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才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為夫還是喜歡看你著紅妝的樣子,回頭在這附近給你找幾個上好的裁縫,重新給你添置幾件。”
“對了。”說著,他忽然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