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孫典也沒可能私闖蕭家。
孫典嗤了聲,反正他只保證人前,人後,除非柳兒一輩子都別落單。
佟穗叫他們在這等著,她回去跟柳初解釋緣由。
柳初沉默片刻,拉住她的手:“阿滿,你陪我去見他。”
佟穗自然願意。
這邊的動靜吸引了那些在河邊浣洗的婦人們,不過有蕭縝、佟穗在,婦人們傳不出太離譜的閒話。
終於近距離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孫典下意識地想要靠近柳初,被蕭縝攔住,他急得拿拳頭砸另一手掌心,然後再壓下火氣,小心翼翼地看著柳初道:“柳兒,你知道我一直都沒忘了你,現在你我都單著,你就嫁了我吧,我保證你在我們孫家過得肯定比在蕭家好,什麼洗衣做飯,我也去外面撿個小丫鬟,全都不用你做!”
柳初始終垂著眼,對著他的鞋子道:“孫大哥,你的心意我領了,可我從未動過改嫁的念頭……”
孫典:“我不信!當寡婦有啥好的,是蕭家不肯放你走對不對?你害怕他們才不敢說實話!”
柳初剛剛算是心平氣和了,此時冷下臉道:“沒人強迫我,先前戰亂,我爹他們因為躲避不及全都沒了,我命好嫁進蕭家才僥倖活了下來,蕭家既是我的夫家,也是我今後唯一的家,除非他們趕我,否則我哪都不去,你趁早死了這份心吧。一弟,麻煩你帶他走,我不想再跟他說話。”
說完,柳初拉著佟穗往河邊走了。
孫典想追,被蕭縝攔得死死的,再加上自己先放了狠話,不想給蕭一當孫子就只能恨恨離去。
河邊。
男人們一走,柳初難為情地對兩個弟妹道:“叫你們看笑話了。”
佟穗:“笑話什麼,大嫂人美心善,這人才會對你念念不忘。”
林凝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都是人之常情。”
柳初被她們說得臉紅:“還美人君子,就是一個村夫一個村姑,你們就別打趣我了。”
林凝芳:“大嫂可以不喜歡他,但不必自慚身份,人生而有情,與出身高低、學識深淺都無關,像《詩經》裡的‘風’篇,收錄的便是當時各地的民間樂歌,包括我剛剛唸的《關雎
》。”
佟穗真是喜歡聽林凝芳說話:“好像挺好聽的,你把《關雎》完整給我們講講吧?”
柳初連連點頭,她也想聽。
回了蕭家,柳初也把針線筐搬到書房,三妯娌看書、摹畫、做針線,各做各的,累了就去後院繞圈。
騾子不在家,佟穗依然不想慢走,便把自己帶來的弓箭拿出來,再從柴棚那邊搬出一個廢棄的舊靶子掛在北牆上,練習射箭。宋先生講過,業精於勤荒於嬉,再厲害的弓箭手如果長時間不練,準度也會下降。
柳初、林凝芳邊走邊看,見佟穗幾乎箭箭都能射中靶心,都很佩服。
蕭縝以前會在堂屋守著家宅,現在三妯娌在,他去前街門口守著了。
蕭玉蟬出來看熱鬧,不服氣道:“你靶子放得那麼近,當然能射中。”
佟穗不理她。
蕭玉蟬剛要生氣,雞圈那邊突然傳來母雞的咯咯叫喚,蕭玉蟬一聽,高興地叫道:“哎,又有一隻雞下蛋了!”
看著她興高采烈地去雞圈裡撿雞蛋,柳初給林凝芳解釋道:“你還記得嗎,這些雞是家裡去年秋天開始養的,五個多月了,上個月底才有一隻母雞開始下蛋,現在總算又多一隻。”
林凝芳不記得蕭家養雞的時間,記得母雞下蛋的事。
那隻雞似乎每天都會下一個蛋,有一次賀氏去撿雞蛋沒找到,又是懷疑大嫂又是懷疑阿真阿福,罵了好久,結果晚上蕭延悄悄煮了一個雞蛋給她。
林凝芳當然不肯